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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一本賬簿,就是阮家與千金府交易的關鍵所在。一想著阮慕白竟然是為了這樣一本小冊子就和她翻的臉,頓時有些不大愉快。慢吞吞地翻來,一字一行地看過,眼裡不禁也漸漸多了幾分驚奇。
她的確是一直以來甚少搭理家裡的那些生意往來,但是並不意味著對於經商的事一竅不通。實際上,林和道再寵溺家裡的孩子,卻對於幼時教育從來不會手軟,因此凡是林家的人對商道上的那些事情,不能說樣樣精通,卻也是略懂一二。
待看完時,阿婉感到心裡有些微微異樣的滋味。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和千金府攀上些許交情了。從林初容的話語中不難得出,他丟給阮家的生意還只是鳳毛麟角的一點,但是上面那一筆筆羅列的資料真真叫人觸目驚心,如果這樣也只是毛毛雨般的存在,那如果要千金府真正拿出大手筆來,又究竟該是怎麼樣的存在啊……
一想到這樣大的靠山居然是他們林家旗下,阿婉忍不住暗暗地嚥了口口水。
把賬簿遞去,阿婉趕了趕腦海裡的各種思想,定了定心,問:“你家少爺的情況怎麼樣了?”
“你現在才記起問?”唐瓷小心翼翼地收好賬簿,忍不住瞪她一眼。
阿婉一眼落過那扇緊閉的門,問:“我能進去看看嗎?”
“少爺還在昏迷中……”唐瓷聞言後,眉心果不其然地擰了起來,但似又想到什麼,忽然改了口風,“你進去吧。”
不明白這個娃娃什麼時候忽然這樣好說話了,阿婉還真有幾分受寵若驚,在他的注視下推門走入,迎面而來被一陣淡淡的藥味弄得有些迷糊。
抬步走入,下意識地不由把步聲放慢了幾分。
裡頭的佈置很簡單,如這個人一般的一絲不苟。雖然不知道唐青墨金陵的房間是如何的擺設,但看一看他挑選的這樣一間房間,多少也可以猜到幾分。
靜靜的簾子垂落,蓋住了床榻,不遠處的桌上放著娓娓的檀香,氣味清雅,把周圍的藥味衝散了幾分。
有時候也不免有些佩服林初容,這唐家少爺治病的藥房想是格外隱秘的存在,也不知他竟是怎麼可以搞到手上的。
阿婉躡手躡腳地走去,裡頭的人在沉睡,而唐瓷也格外自覺地沒有跟進來,於是步聲落在周圍顯得輕巧卻又突兀。
到床邊的時候捋起窗簾,微微漏入的光線便落在床上,被褥蓋住了他的身子,只露出一張微顯蒼白的臉。唐青墨緊閉著雙眼,似乎睡夢中並不安分,眉心緊緊地鎖著,臉頰邊滲出隱約微薄的汗跡,感覺整個嘴唇也有些許的泛白。
阿婉看到床邊擱著的水盆,一旁也擱著一條毛巾。
想唐青墨不喜太多人的緣故,屋裡也沒丫鬟候著,冷冷清清。
無由想起很久前,金陵落水後獨處的那段時日,這個自己的“相公”似也如現在一樣,明明單薄地讓人疼惜,偏偏就是喜歡故作堅強。許是唐家如此特殊的環境造就的他這般性格,但是阿婉忍不住還是想念叨一句“自作自受”。
吸了下鼻尖,她走近了伸手溼了溼毛巾,攪幹後走到床邊,動作輕柔地擦上唐青墨頰邊的微汗。
也知道這個人如今定是各種不適,所以阿婉的動作也放得輕輕柔柔的,生怕把他給驚醒了過來。
要說再怎麼任性,唐瓷也不該隨了他才是。她的確不清楚唐青墨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但是既然身為一個關心自家主子的下人,好歹也該有些自己獨立的思想才對。唐青墨這副樣子一個人待在房裡沒人看著,他們倒還真是放心。
一邊擦拭著,阿婉一邊又不禁出神想事。
一會要跑一趟阮府,其實還真是有種不悅的感覺。但是陸子昂這樣待她,幫阮慕白就等於也是幫了陸家,這個“恩”好歹是要還的。更何況,就算沒有對她施過什麼恩,輪起他們之間的情義,她卻也是該幫他的。
雖然討厭談生意,但有時這也是避免不了的事,她不怕阮慕白會不依她的意思,只是粗粗估摸著,這樣一次會談之後,差不多恐怕也是該她離開這裡的時候了。
最初來這裡本來也就是衝著這本賬簿,如今一切東西都已到手,好像……也沒有什麼需要再留戀的了吧。
沒有留戀……低頭看一眼床榻上的那人,阿婉動作一頓,眼睫也不易覺察地微微顫了一下。
微微出神,忽然感覺手腕一冰,低頭,卻是一隻大手握了上來。
唐青墨的眼睛依舊閉著沒有睜開,呼吸這個時候微微加速了幾分,似乎眉心也皺得愈發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