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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婉撓了撓後腦勺：“當然不會。”

“那就好。”

唇角無意間落過的一抹弧度，唐青墨淡淡地看著她。

其實他們自村中分開的時日也不長，不知為何這個時候看到，他居然感覺似乎已經過上了很長的一段時日。看她的樣子，無疑阮慕白對她的確很好。

只可惜，都是逢場作戲。

阮慕白這樣的男人，他太清楚。就算表面上再溫文儒雅的一個人，內心裡和他一樣，都是漠然無情的。

“你過來。”看阿婉出神，唐青墨靜靜地招了招手。

第20謀　風雨滿樓

阿婉在一聲招呼下走近了，卻聽唐青墨頭也未抬地說：“把這碗東西端出去。”

“唐三少，喝幾口羹湯而已，有這麼難嗎？”怎麼說也是陸子昂臨走之前最後做的一道菜，這人居然還推了不要？阿婉想著不禁有些怒目而視。

“我不想喝。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端上走人。二，讓我摔了它。”是冷冰冰的言語。

阿婉低頭看了眼身後的一地殘骸，咬唇：“都不選。”

唐青墨聞言頓了頓，哂笑道：“你有這個資格嗎？”

“連自己都不懂得愛惜的人，沒有資格問人家這句話才是吧？”本來就被陸子昂走的訊息擾地心情全無，現在唐青墨的態度頓時惹得她一惱，阿婉下意識地就一句頂了回去。

周圍古怪地靜了靜。

“啪啦！”

唐青墨突然起身捏住她的下頜，吃痛下阿婉手上一個不穩，連碗帶羹地掀翻在了地上，頓時刺耳的聲音一片。一雙深邃漠然而視：“是我在村裡的時候太嬌縱了你，所以讓你這樣有恃無恐了嗎？”

“少爺，裡面這是怎麼了？”一直候在外面的唐瓷應聲推門而入，第一眼看到的是地上愈發多的殘骸，然後看到這副情形顯然愣了愣。

“出去。”

“少爺……”

“沒聽到嗎？出去！”

是一聲太過冷冽，唐瓷遲疑地看了一眼阿婉，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聲，不得不順從地退出了屋子。

只是門一開一合之間，把原本羹湯裡的甜味也吹地消散了不少。

阿婉只覺得唐青墨這脾氣發得好沒道理，但是他看似纖細的指間力道卻是頗大，惹得她一陣麻木的疼。不經意間倒吸了一口冷氣時，眼前咫尺的眸裡有什麼微微蕩了蕩，他也下意識地鬆開了手，只是剛才呵退唐瓷的時候引得呼吸幾分急促，隱隱捂嘴咳上幾聲。

阿婉一脫身就後退幾步，抬頭看一眼後，旋即默然。

剛才初見不是說過這位唐三少心情不佳了嗎？她還一味地以為還是相依為命地住在村裡的時候呢，居然還奢望能跟他好言好語？

想著，不由暗暗哂笑一番。

唐青墨幾聲咳下一眼瞥過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神色，眼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微微一暗。

吹來的風忽然有些猛，半開的窗子一下飛閃“啪”地一聲磕到牆上，頓時居然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阿婉被這麼突如其來的一下唬了一跳，抬頭一看外面頃刻大雨傾盆的景象，感覺心裡好像哪一處也是一潮，才想起現在的金陵正逢雨季。

窗欞處濺開幾點水跡，依稀濺進了屋裡，也許是雨水的關係，連落在身上的風裡也隱約多上了些許涼意。

阿婉靜默地去把窗子關上，抬一雙恬靜的眸，才溫吞地開了口：“我的賣身契都在三少的手上，如果覺得是因為那時太嬌縱了阿婉以至於現在‘有恃無恐’，要怎麼處置還不是聽三少的一句話了事？”

這該是她第二次讓他覺得，她不怕他。

唐青墨的視線始終是落在阿婉的身上，頗冷。半晌，才道：“丫鬟小廝，都從不是我需要過問的。”

阿婉怎麼也沒想到這人居然當真擺出了高高在上的架子，不由氣地頓時噎了口氣：“我的確是個微不足道的丫鬟，但是也真難為三少還把這樣區區一個‘小小丫鬟’送的巾帕給隨身帶在身上。”

唐青墨聞言居然愣了愣神。

阿婉險以為是錯覺，眨了眨眼才確定這人方才確是有小愣了下。雖然只是曇花一現般的微不足道，但也分明看到他下意識把懷裡的東西掖地稍緊了些。

還未及消化留意到的細枝末節，只聽唐青墨道：“你要拿回，隨時可以。”

阿婉看著他微微蹙起的眉心，不禁懷疑這番言語到底有幾分是真心的，終於不禁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