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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扔到哪裡都行,反正我不會開門。你是支書,你有權處置他,你們也不要在外面叫喚了,我累了一天,明天還要出工幹活呢,這個家都被豬狗不如的東西喝乾了,我要不出工,我們娘倆就要喝西北風了,都走吧,走吧,我要睡覺了。”
丘火木無奈,他是不敢強行把門撞開的,沒道理的是丘土生,不是他老婆。人總該講點道理吧。他嘆了口氣:“把這傢伙架到沙灘上去吧,你們幾個人看著他,用溼沙埋他一會,他會醒過來的。唉,我也困了,這算哪門子事嘛。”丘火木一回去,大夥也散了,沒熱鬧好看了,不回去睡覺幹什麼。
幾個民兵把丘土生架到了沙灘上,挖了一個淺坑,把丘土生放了進去。然後,在他身上鋪上一層薄薄的溼沙。曲柳村經常把醉酒的人埋在沙子裡,這樣可以讓酒醉的人儘快的清醒。
丘土生還在說:“女人,女人好哇,睡覺,我要和女人睡覺。”
幾個民兵把他扔在那裡,就不管那麼多了。明天都還得出工,沒那麼多閒工夫陪這個醉鬼。他們也回家去睡覺了。夜風微涼,遠處傳來幾聲狗吠。
黑子還記得,有一天清晨他去河堤上晨讀的時候,一出村口,就看到了丘土生。黑子一陣噁心。他看到丘土生躺在稻田裡,看來他是在稻田裡睡了一夜。他醒來後,站了起來,滿身溼漉漉的,頭上全是泥巴和稻田裡的小浮萍。他打了個呃,看到了黑子,他問黑子:“黑子,我怎麼會在這裡!”
黑子沒好氣地說:“我怎麼知道。”
他身上的酒氣很濃。
他突然大口大口地嘔吐起來,要不是黑子機靈地跳開的話,他吐出的穢物就吐到黑子的身上了。一股惡臭燻入黑子的鼻孔,他趕緊捂住了鼻孔,這個清新的早晨無疑被丘土生汙染了。
黑子看到丘土生吐出的穢物裡有許多小蝌蚪和浮萍,這酒鬼昨天晚上倒在稻田裡肯定喝進去了許多稻田裡的水。丘土生輕飄飄地往村裡走去。
這時,一隻小狗顛顛地跑過來,咂吧咂吧地吃著丘土生吐出來的東西。小狗吃完之後,走起路來也搖搖晃晃的,走了不遠,倒在路旁,睡著了。
小狗看來是醉了。
丘土生在家裡喝不上酒,老婆死活也不讓他喝。老婆不讓他喝,他就忍住了,老婆卻管不住他在外面喝。在曲柳村,丘土生有幾個酒友,別人喝醉了就睡,他一喝酒就瘋癲。
丘土生的老婆為了制止他喝酒,採取了不少措施,但都無濟於事。她會跑到丘土生的幾個酒友家裡,挨個挨個地訴苦,說請求他們不要再拉丘土生去喝酒。酒友就勸他:“丘土生呀,我看你還是別喝了,不要老婆都喝沒了。”丘土生說:“說什麼話,老婆是我的,怎麼會喝沒了,我就是喝死,老婆也還是我的!”酒友們就讓他喝,喝酒之前交待他:“丘土生,你少喝點,不要喝多了。”他就委曲求全:“行,行,喝少點就喝少點。”結果,他的嘴巴只要一沾上酒,就把不住了,你一杯他一杯的沒完沒了,不醉不罷休。
丘火木問丘土生:“你怎麼回事,每次喝酒都要喝醉?”丘土生笑笑:“喝酒要是不喝醉多沒意思。喝酒如果不盡興,那還叫喝酒麼。你不懂,醉有醉的快活。”丘火木說:“快活個鳥!”丘土生聽了支書的這句話,樂不可支:“就是,就是快活個鳥。”把丘火木氣得發抖,這傢伙無可救藥。
丘土生喝酒還會喝到鎮上去。
他到鎮上去賣東西,賣完之後就把錢拿去飲食店裡喝酒。他老婆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都不敢讓他去賣,要讓他去自己也要跟著他。老婆記得很清楚,那一次她實在走不開,讓丘土生把兩隻公雞拿到鎮上去賣。本來,她是準備把賣雞的錢用來過端午節的。沒想到,丘土生賣完雞,把酒喝了,還拖著一條斷腿回來。
丘土生在通向鎮上的路中,心裡還一直在想,馬上就要過節,家裡窮得叮噹響,這賣雞的錢是千萬不能拿去喝酒的了,否則,這個節就沒法過了。想著想著,他心裡就充滿了信心,這回不喝酒了。
雞賣完已經是中午。
他的肚子“咕咕”叫起來。
他進了公社的飲食店,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跑堂的跑過來問他:“喂,你要點什麼?”
丘土生說:“來兩碗飯,炒一盤豆乾。”
跑堂的說:“要不要在豆乾里加點肉?”
丘土生嚥了一口口水,擺了擺手:“不,不要了吧。”
跑堂的說:“不要就不要嘛,一盤豆乾兩碗飯,三毛錢。”
丘土生就遞給了他三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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