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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恐懼地低喊出聲。旋過身,直覺想叫住卓夫的母親“陳太——”
“鎮定點。”龔廷山溫柔地按住她的唇,嚴肅地看著她。“動手術是卓夫的心願,也是他唯一獲救的機會。”
“我怎能讓他冒那麼大的險!”葉芸看著手術室的門,又望向已走至轉角的陳太太,搖擺不定地做不出決定。
龔廷山半強硬地扶住了她,將她帶到視窗等候的椅子,摟著她坐下。“深呼吸。”
他和關正傑交換了瞭解而擔心的一眼。葉芸,慌亂了。
她以拳頭捶著自己的頭,嘗試讓自己睡眠不足的腦袋更清醒一些。怎麼會又猶豫起來了呢?當初下決心讓卓夫動手術時,就應該充分的思考過每一種情況——生、死亦然——為什麼現在的心情會如此不穩定?心中的“不祥感”是原來就如此強烈地存在心中嗎?她緊鼓著臉部,挫敗地發出痛苦的短嘶:“不要動手術。”
“葉芸,聽我說。”龔廷山握往她冰涼嚇人的雙手。“卓夫的情況你最清楚不過,如果不動手術解決問題,他遲早也會被嗎啡的副作用打垮的,傅醫生不是告訴過你,嗎啡已經侵蝕了他的部分腦神經了嗎?你不讓他動手術,是打算讓他一直注射嗎啡,染上毒癮,既憔悴痛苦、又恍惚沒有意識地走完他的後半生嗎?”
“起碼那樣我可以多留他一會。”葉芸使勁地咬住了唇,已無所謂的痛覺。“我有不好的預感!”
龔廷山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咬得泛血的雙唇暫時解脫。“很好,阻止開刀後,你打算怎麼辦?!讓卓夫經歷那種知道自己將逐漸變成廢人的痛苦嗎?你打算讓他知道他接下來的日子除了是個腦性病人,還是個毒犯,最後還會變成植物人嗎?這是你的打算嗎?守著一個植物人一輩子!”
“不要!”葉芸震驚地想撥開啟他的手。“你閉嘴!不會那樣的!”
“不會嗎?你比誰都還清楚,葉芸——”龔廷山輕柔地喚著她的名字,將她攬在自己的胸口。“放心吧。他會沒事的,這麼多人的念力、這麼多的祈求會感動天的。”她洩氣地癱倚在他身上,無力地閉上眼。
始終站在一旁的關正傑用一貫的斯文聲音道:“我們知道你有多愛他、知道你用了多少心,也知道你多在乎他。但龔廷山說的對,你不會想看到他那種模樣,你不會想看到一個單純快樂的孩子,因為自己陷入毒品,渴望解脫,但又沒有辦法逃離的那種痛苦。而當毒己侵蝕到他腦部時,他不會再是那個原來的卓夫——他只是一個無法自拔的廢人,你忍心在他的痛苦上再加一層嗎?當初讓我支援你的,就是你的堅強和勇往直前的傲骨。不要讓我失望,葉芸。”
葉芸開了眼,從龔廷山的胸前抬起頭來,望了他又望了望關正傑。“我讓你們很失望,對不對?葉芸應該是堅強的,對不對?”
龔廷山凝視著她。“任何人都有脆弱的一面,沒有人是永遠堅強的。你愛卓夫,所以你的害怕比我們來得多,這很正常。而我沒有好好去體會、分擔你的痛苦,是我的疏忽。或許我仍不習慣分享感情,但你也是一樣,不是嗎?你壓抑到最後一刻,才把自己的緊張表現出來——但能說出口總是好事,比你放在心頭健康多了。我們剛才只是想試著告訴你——緊張是一回事,痛苦是一回事,但動手術卻是對卓夫最好的一件事。”她浮出一抹笑,即使仍緊張,但他的話多少化解了害怕。
“提醒我,下回有案件時找你幫忙。”關正傑開了口。
“我只辦不違背自己良心的案件。”他挑起了眉,不置可否。
“我總會有一、兩件有良心的案件可以讓你接的。”按了按葉芸的肩頭,關正傑轉過身。“我到中庭的那個涼亭去抽菸。”
“他是個煙槍。”葉芸對著龔廷山說。
龔廷山只是對關正傑的背影挑了挑眉。“要不要休息一下?你昨晚幾乎沒睡。”他關心地撫摩著她的臉頰。
她搖搖頭。“我睡不著。和我說話,什麼都好。”
此時的心情是比期待還多的焦急啊!如何入睡?
“你怎麼沒為關正傑動心?”他問了第一個浮現心頭的問題。
“不知道。也許是一直把他當恩人看吧。”她閉著眼,回憶起往事的點滴,心緒的亂讓她慢慢、慢慢他說著話:“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他一直很溫柔,但是我們兩個人彷彿都沒有感受到什麼激情。也許是因為我太緊張,也許是因為他也對我沒興趣吧?知道嗎?關正傑會要我,是因為我的堅持——如果我的身體註定在未來某一個時機給某個高價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