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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若讓他反悔，他又不願意了。 再這樣矛盾的心裡中，佟思亞沉寂了一會，才緩慢地開口:“好。” 兩人的交易在口頭上形成了約定。之後車裡便是死寂一般的沉默。 家裡的債務一下子全部交到佟思亞手裡，周瞳以後再也不需要忙來忙去了。她知道，佟思亞會為她料理好一切。 心裡突然變得空落落的，沒有了著落點。 周瞳側頭望著外邊的夜色，微微感慨，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兜兜轉轉，沒想到那個陪她長大的少年，最後會跟她成為夫妻。 “你餓不餓？”長長一段時間的沉寂後，佟思亞出聲打破了這一片沉默。 周瞳摸了摸空空的肚子:“有點。” 她今晚狀態不太好，晚飯沒怎麼吃，這會早就已經餓了沒有感覺了。 佟思亞便驅車帶著她去了一家附近的餐廳。 餐廳是高檔餐廳，乾淨整潔，人也少。店內裝潢復古，營造了一種古色古香的感覺。 佟思亞與周瞳一前一後進去，進了餐廳，立刻有侍者迎著他們進了用山水屏風分隔的包廂裡。 佟思亞拿著選單點了兩道菜，點菜時動作熟捻，身上帶著乾淨的氣質，聲音流利好聽，頗有點指點江山的感覺。 點完菜，他微笑著看向周瞳，把選單遞給她。 這會，佟思亞已經理清楚了思緒，面上恢復了淡然。 周瞳接過選單，看著上邊對如今的她來說昂貴的價格，保守地點了兩道菜。 佟思亞看向周瞳點的兩道菜，訝異道:“你不是不愛吃苦瓜嗎？” 周瞳點的其中一道菜，是苦瓜釀肉。 周瞳微微一滯，道:“現在覺得還好。”生活的磋磨，讓她已經忘了當初的她，極度挑起。 佟思亞沒接話，把選單交給侍者。 侍者走了，餐桌旁只剩下兩人。 周瞳的高跟鞋踩在棕色的桌腳，低著頭看著面前的鋪著黑白格子桌布的餐廳面，聲音低低地:“佟思亞，你這幾年，還好吧？” 這是周瞳跟他見面後， 11 周瞳第二天就跟她媽說了要跟佟思亞回北市的事情，本來周瞳還是有些擔憂她媽的反應的。 沒想到，佟思亞昨天已經來過她們家了。 沈書怡跟周瞳道:“思亞已經跟我說了，讓我們回北市。他說我們家欠的債務暫時由他墊著，以後有錢我們再還。” 周瞳:“哦。” 沈書怡接著又道:“這孩子幾年不見，真的是越長越俊了。現在還管理著他爸爸以前的公司，真是厲害。” 周瞳聽著她媽對佟思亞一頓誇，微微側目:“媽，你是什麼意思？” 房裡光線有些不足，白日也開著燈。沈書怡看了一會昏暗的光下，女兒因為辛苦而有些發青的眼袋，微微嘆了口氣:“我昨天問了思亞，他說他還喜歡你。” 周瞳懂了。 看來她媽媽沒反對她跟佟思亞在一起。 但周瞳自己卻有憂慮:“媽……我們家欠那麼多錢……” 沈書怡笑了笑，笑容裡帶著輕嘆:“我們現在的壓力，對思亞來說，其實並不算什麼大事。瞳瞳，你覺得媽媽勢利也好，怎麼也罷，媽媽不希望你的後半生都活在壓力之下。當然，如何選擇，還是你自己決定，媽媽不逼你。” “媽媽。”周瞳輕輕地抱了抱自己的母親，看了看她頭頂蒼白的發，眼中帶了一些淚意:“我們先回去。至於我跟佟思亞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猶豫了一下，她終究沒把跟佟思亞結婚的事情跟她媽媽說。 自己答應了他是一回事。 跟別人說了，又是一回事。 周瞳終究不敢這麼著急地告訴她媽一切。 又一天，天氣晴朗，雲朵在空中悠然漂浮，微熱的陽光，也在向大地散發光亮。 中午的時候，佟思亞過來接母女兩二人走。 兩人行李沒有多少，加起來不過兩個行李箱，東西少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