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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堂的旗幟。
兩排白衣壯漢兩手垂立在拱門外,馬車一停,四個人搶先過來拉開了車門。
葉開下了車,縱目四顧,不由地長長吸了口氣,萬馬堂果然也在一夜之間變了。
變得和十年前葉開來時一模一樣,昨夜的荒蕪、淒涼已不復存在了。
放眼之下,仍是乾淨、整潔、雄健的景象,一點也不像已荒廢了十年的樣子。
雲在天下車,也跟著走近葉開身旁,一臉得意之色。
“閣下覺得此間如何?”雲在天微笑而說。
——十年前,葉開第一次到了這裡,雲在天第一句話,也是這麼問的,看來十年前的
事,又要重新來一次了。
當年葉開的回答是這樣子的:“我只覺得,男兒得意當如此,三老闆能有今日,也算不
負此生了。”
葉開現在卻不想這麼說,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在說:“看來三老闆一定有非人之處,否則
又怎能擁有此奇蹟呢?”
“他的確是個非常人,”雲在天說:“但能有今日,也不容易。”
“這又何止容易兩字可以形容的?”葉開嘆了口氣。
若非親眼目睹,又有誰相信葉開所遇到的事。
葉開不禁又苦笑了一下,他忽然眼珠子一轉,想了想,回身走向正在低著頭擦汗的車
夫,拍了拍車伕的肩膀,微笑道:“閣下辛苦了。”
車伕怔了怔,馬上陪笑說:“這本是小人份內應該做的事。”
“其實你本該舒舒服服地坐在車廂內的。”葉開說:“又何苦如此?”
車伕怔了半晌,突然大笑著摘下頭上的斗笠。
“好,好服力,佩服佩服。”
“閣下能在車馳之間,自車底鑽出,點住那車伕穴道,再換過他的衣服,身手之快,做
事之周到,當真不愧為‘細若遊絲,快如閃電’這八個字。”葉開說。
車伕又怔了怔:“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江湖中除了飛天蜘蛛外,誰能有這樣的身手。”葉開說。
——又是一個應該已死的,現在卻還莫名其妙活著的人。
飛天蜘蛛大笑,隨手甩脫了身上的白衣,露出了一身黑色勁裝,走過去向雲在天長長一
揖,說:“在下一時遊戲,雲場主千萬恕罪。”
“閣下能來,已是賞光。”雲在天含笑說:“請,兩位請。”
邊城夜風強勁有力,月光卻和江南一樣輕柔明亮,甚至比江南多了一份悽迷。
月光將雲在天的影子拉得長長的,葉開看著地上的影子,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記得小
時候聽老年人說過,鬼是沒有影子的。
有影子的一定不是鬼,那麼雲在天就不可能是鬼了。
不是鬼是什麼?
殭屍?
葉開不禁又苦笑了,他一生從不信邪,不信人死後會變鬼,可是今天他所遇見的事,卻
又令他找不出一個合理的理由來解釋這件事。
十年前已死的人,一個個重新出現在他的面前,十年前已發生過的事,一件件重演在他
面前。
是時光倒流?
抑或是……
穿過一個很大院子,盡頭處是一個有兩扇白木板的大門。
門雖然是關著的,葉開相信待會兒一定會開啟,門口一定會站著一個如天神般的人。
這個人滿臉虯髯,也是一身白衣,腰裡繫著一尺寬的牛皮帶,皮帶上通常都斜插著把銀
鞘烏柄的奇形彎刀。
這個人說話就跟他的名字一樣是“斷”的,這個人就叫公孫斷。
葉開追憶著十年前他說的第一句話,彷彿是“客人們全來了嗎?”
葉開還記得他的聲音就宛如半天中打下的旱雷般,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來到大門,本來關著的白木板門,果然“呀”的一聲開了,柔和的燈光從屋裡投射了出
來,襯出一個人影當門而立。
這個人果然是一身白衣,只是身材不像天神般高大,滿臉也沒有虯髯,腰上更沒有插著
把銀鞘烏柄的奇形的彎刀。
這個人不是公孫斷,這個人是花滿天。
五
看見花滿天,葉開微怔了一下,事情和十年前並不完全一樣,顯然的並不是時光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