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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真仙面上微微一滯,寧採臣雖看在眼中但也不曾往深處想,就聽這道人問道:“是麼?那他又讓你來此?”這一問似是有心似是無意,如意真仙言下之意,紅孩兒沒事,還讓你來我這裡做什麼?
寧採臣拱手道:“我隨和聖嬰大王識得,卻也算不上他讓我來的,只是有一事相詢……”寧採臣便將那琴曲之事,也不隱瞞,細細說來。
冬日的陽光透過窗欞射在那琴案之前,陽光之後的如意真仙臉上笑意難明,只將指尖在那琴絃之上一抹,幽怨之意頓生。很熟練的技法,若說五莊觀中那位喜歡桃花的陳師姐形神皆無,這觀主卻已得其形了,小小音符間已能傳得曲中之意。
數月尋找,一朝得聞,寧採臣面上喜色難抑,站起身來,急聲問道:“正是,正是此曲。不知真仙何處聞得,萬望告知,寧某感激不盡。”急切之情溢於言表,只差衝上去,拎住這一臉紅鬍子的道人,催他說出了。
如意真仙見了寧採臣急切,反而笑道:“何必急在一時,我這小庵久無客至,還不奉上茶來。”後半句卻是向座下弟子吩咐的,少時,那門前靜坐的大徒弟端了兩盞茶水進了琴室,一盞奉於師前,一盞寧採臣雙手接過。
只是寧採臣這時哪有心思喝茶,只謝過一聲,便將茶盞放在身前几上。那如意真仙見了,也不問他為何不飲,瞧他滿臉急切,笑著說道:“寧先生不妨聽完整曲,不然若有誤了,豈不多生事端?”說罷,將桌前茶盞一移,豎琴橫於面前,琴音便起。
寧採臣忙道:“此曲……”這曲子十四年來,寧採臣何曾忘過片刻,就要分說。那如意真仙微側瞟了書生一眼,道:“琴旨在幽。”指間卻未停歇,十四年來,曲音最近的便是這裡了,寧採臣聽到一半,便將節拍相合,右手食指在那竹椅上敲擊,和那琴音相合。
如意真仙一曲畢,望了寧採臣,面色一正,問道:“你果然是個用心的。”
寧採臣好容易見他歇了,順口答道:“十數年所思,自然是心神所繫。”寧採臣答得懇切,哪知道這如意真仙卻往旁的想了。
如意真仙聽了寧採臣說得認真,冷笑道:“十數年,果然用心。”這道人鬚髮皆紅,望之便如烈火,一捋鬍鬚便如一團烈焰飄起,又接著說道,“只是你不曾知道,這通天河那是男人過得的?”
寧採臣還不曾往深了想,只訴苦道:“可不是,這通天河果真天地一絕,我在這河邊硬是坐了個把月,才能過得河來,前來相詢。”說到這兒,寧採臣發現這如意真仙也是個喜歡歪樓的,趕忙問道,“這曲子,不知真仙何處習得?”
“你能把這曲子熟記於心,也算下得苦功夫了。”如意真仙左手隨意的撥弄著琴絃,琴韻嫋嫋,斷而不絕。
“琴音由心,熟記才是正理……”寧採臣隨口一答,卻發現這事不怎麼對勁啊,這如意真仙怎麼牽牽絆絆,東拉西扯就是不往琴曲源頭上面說啊。
恰逢此時,那如意真仙的大弟子走了進來就要給他續茶,如意真仙往寧採臣身側茶盞一指,這大徒弟便行了過來,寧採臣連說“不用”。這大徒弟卻是個只尊師命的,揭了開來,疑惑地朝師父說道:“寧施主不曾飲茶。”
如意真仙奇道:“這是為何?”就好像他從未注意到寧採臣不曾喝茶一般。
寧採臣面上一囧,別呀,哥們問你正事呢,你老扯這些旁的,不好吧,但還是一禮,道:“心有所思,品不出茶中真意。”寧採臣話音未落,就見那大徒弟背對著自己,右手提了茶壺,左手食指拇指不停的搓著。
這意思相當明確啊,寧採臣差點給了自己一巴掌,這如意真仙佔了落胎泉,為的什麼,不就是花紅酒禮麼?自己不遠萬里,好大一頭肥羊送到這佔地為王的道士手裡,不狠狠宰上自己一刀,對得起他的作派麼?
寧採臣伸手從懷中摸出三五錠白花花的銀子,算起來怎麼也是幾十兩了,往身前一放,只道:“寧某萬里前來,只求真仙指教,問個曲子出處,還望真仙賜教。”寧採臣也不提這銀子,只是往那茶盞旁放的時候,略略重了些,發出了些聲響。那大徒弟對銀子相撞的聲音顯然熟悉的很,見寧採臣上道,忙不迭地將左手收了回去,去給師尊奉茶。
如意真仙似是沒有看到大徒弟和寧採臣並不高明的互動,只將目光死死地看著寧採臣。
銀能試毒。能讓銀子發黑便是劇毒,那麼能把銀子腐蝕了的又是什麼呢?寧採臣隨了那如意真仙的目光,朝自己身前矮几一瞧,就見那茶盞揭開處,自個兒銀子往那桌上一放,濺起了幾滴茶水,滴在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