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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一年不如一年,若是兩腳一蹬去了,還沒有給臻璇領了頭,可怎麼辦?季氏脾氣是好,溫婉和氣,卻不是個伶俐的,那她老太婆到地底下都要放不下心了。
思及此處,李老太太看著臻璇的目光更是多了幾分堅定:“璇丫頭不懂不要緊,女孩兒有女孩兒的功課,祖母給你上一課,等下回去把今天的事好好想一想,想明白了再與祖母說。”
見臻璇應下,李老太太扭頭囑咐季氏道:“可不許點醒她,要讓她自己想。”
季氏是過來人,即便當初是婆母口中那個不靈巧的媳婦,如今也有些回過味來了。李老太太不許她提醒,也是為了臻璇好,她當然是恭敬應了。
桃綾扶著臻璇回了房,見她緊著眉在想事,就沒有出聲打斷,替臻璇梳洗了一番,鋪好床伺候她睡下後,吹了油燈去了外間。
臻璇翻來覆去睡不著,一直想著之前的那番話。如果說她真是十歲,不懂倒也是正常,可事實上她早已做過人婦,依舊不懂這些事情。
前世父母早亡,邵家生活不易,她小心翼翼從不敢招惹是非,也儘量不與人來往,雖學會了看人臉色卻實在不懂那些為人處事的手段。等嫁了人,祖母邵老太太身子極差,常年臥床,沒有辦法教導她,而她的婆母三太太劉氏,在三老爺去世後,日日茹素唸經,不理日常俗事了。
混混沌沌過了快二十年,她當真是什麼都不懂,大概就是因為這樣,上一輩子才會活成那樣。
她早就下定決心,這一世要活得好好的,那這些事情自然是要早早明白的好。
臻璇努力靜下心,一點點想著今日在長房那兒說的話。
孫氏不願意去段氏跟前尋晦氣,也不好叫臻琳臻琪陪伴,這一些臻璇是曉得的,可這些明當當去和段氏說肯定是不行的,要是那樣,可就是她這個媳婦不與婆母分憂了。
孫氏自己不說,拐個彎子說自己沒法子給段氏幫忙,一番話惹得臻衍心疼不已,那段氏那兒自有臻衍去說,可不就是聰明的法子?
第二日臻璇就把這些想法同李老太太說了,老太太拉著她的手,慈祥親切:“你第一回想這些,能想出這些來也是不錯了。只是不單單是這樣,裡頭還有一些講究,你且回去再想想。”
臻璇沒想到底下還有一層,坐在房裡想了許久,隱隱覺得有些明白了,可又理不完全。
揉著太陽穴喚了幾聲桃綾,桃綾趕緊過來倒了杯熱茶。
“小姐先喝口水,一直想也不是個辦法,要不然奴婢陪您去湖邊走走,說不定就清明瞭。”
“也好。”臻璇讓桃綾替她加了件外衣,雖是春末,可大雨連日的天竟是怎麼都熱不起來,出門不披一件便冷得慌。
慶安堂靠湖,湖水不大,即便是朦朧如春雨也幻化不出“山色空濛雨亦奇”的感覺,倒是湖心亭邊蓮葉成片,他處水面清澈,微風中處處漣漪,稱得上“水光瀲灩晴方好”,六老太爺在時十分喜歡,做主改名“瀲灩湖”。
湖邊本就比其他地方冷上幾分,臻璇身子剛好,桃綾也不敢讓她去湖心亭,只沿著岸邊長廊走。
行到一處避風處,便在廊上坐下,看著水面出神。
這些年雨水多,湖水比早些年漲了許多,若俯在欄邊探出身去,手指就將將能碰到水面。
“桃綾,你怎麼看?”臻璇曉得桃綾也是個細心聰明的,這一回在想些什麼倒也沒有瞞過她。
桃綾想了想,面色有些為難:“奴婢也說不好,就是有些意外。那天小姐在屋裡與大奶奶說話,奴婢出去尋蓮籽,就是與奴婢相熟的那個,前頭說大爺回來的時候蓮籽就說了句‘大爺就是心疼我們奶奶,每日一到這個時候就差不多回來了,奶奶也真是的,七小姐這才來了多久,可不又要回去了。’”
臻璇聽完,又想起當日的情形,之前有些明白又理不清楚的感覺散了,點點滴滴都跟珠子似的串了起來,頓時喜笑顏開:“你真的個心細的,趕緊回去找祖母。”
桃綾見臻璇開了笑顏,知道她定是有了想法,只說著仔細腳下,上前扶了臻璇回慶安堂。
臻璇急著尋李老太太,卻被秦嬤嬤阻了,說老太太在佛堂誦經,讓臻璇等一等。
臻璇不敢打攪李老太太,只好坐下,穩了穩氣,又細細想了一遍,這才等到李老太太出來。
臻璇照著心中想法,慢慢說著:“大嫂曉得大哥什麼時候回來,她之前同我說不能替大伯母一起準備大姐的婚事,就是為了讓我向大哥提,而我確實提了。只是,若我不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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