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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熱烈的氣氛瞬間冰凍,李氏母女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過去。
“冀國公世子是個天閹。”別看趙玄在西北待了三年,對京城諸人諸事卻知之甚詳。只要他有心探查,這天下於他而言沒有任何秘密。
“不可能!”李氏雖然嘴上否定,心裡卻已經信了十成。兒子絕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趙欣然扶著額頭搖搖欲墜,在懵懂無知的幼弟攙扶下勉強站穩,咬牙切齒的低語,“我就知道趙碧萱焉能如此便宜我。天閹,她竟然讓我嫁給一個天閹,這是要讓我下半輩子生不如死啊!她如此害我,哥哥你可要為我做主!”她心知這種事找老文遠侯是沒用的,他不但不會相信,還會大罵她不識好歹。
趙玄還未答話,李氏先嗚嗚哭了,哽咽道,“你哥哥如何替你做主?那賤人有皇上護著,誰都拿她無法。欣然你別鬧,讓你哥哥悄悄把婚事退了也就成了,鬧大了對你沒有好處。日後咱們遠著點那邊兒,再不招惹他們。”她卻是怕了,然而心裡的怨恨也越發強烈。
趙欣然又氣又恨又無奈,趴在床…上痛哭起來。年僅六歲的趙旭也跟著哭,一抽一抽的差點背過氣去。
趙玄眸色一暗再暗,扔下一句‘我去冀國公府’便大步離開。他與冀國公長談了半個時辰,翌日冀國公世子就重病在床,請得道高僧一看才知命裡有一生死大劫,需在寺廟靜養,等劫數過了才能迴轉。這一去有可能是三五月,也有可能是三五年,誰也說不準,而且渡生死大劫並非易事,弄不好人就沒了,若是與誰家訂親,豈不讓人活活守寡?
好在明旨未下,還可轉圜,玉敏公主趕緊進宮說明緣由,把皇上勸住了。
趙碧萱得知此事氣得七竅生煙,後又聽說李氏帶著一雙兒女搬去了虞國公府,這才心裡好受一點。他們一走,文遠侯府還不是弟弟和母親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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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欣然的賜婚解決了; 趙玄卻暗暗記了趙碧萱一筆,又心疑她一介深宮婦人; 為何手伸的那般長,連冀國公府的秘事都能知道。齊奕寧就是再寵她; 也絕不會在宮妃面前談論這種家醜,可見她在前朝應該還有人脈。趙玄不喜腹背受敵,趙碧萱變著法兒的打壓嫡系抬舉庶支,已然侵犯了他的底線。
他命人好好調查趙碧萱,欲砍掉她一雙手。思及她是那人最寵愛的女人,他便控制不住心中的暴戾。探子傳回來的訊息非常令他驚訝,趙碧萱身後的人不是齊奕寧; 也不是老文遠侯; 竟是齊瑾瑜。
他還記得小時候齊瑾瑜偷溜出宮並在燈會上走失,便是趙碧萱將他領到他跟前,讓他送齊瑾瑜回去。這是二人唯一一次交集。但現在看來,他們私底下似乎還有來往。一個男人如此維護一個女人; 還將前朝秘事告知於她; 助她報仇,這關係怎麼看都不簡單。齊瑾瑜接近趙碧萱是為了什麼?單純源於男女之間的吸引?亦或者想透過她謀算某人?
趙玄忽然很想親眼看一看那人得知自己最寵愛的女人的真面目時,究竟是何表情。
周允晟很快就給恭親王賜了婚,太后為防事情有變,將婚禮定在來年三月,還頻頻召羅嵐入宮陪伴,且不忘把恭親王叫上; 讓小兩口培養感情。恭親王容貌俊逸身份貴重,羅嵐自是歡喜,羞紅著臉跟在他身後逛御花園,眼裡除了他的背影,哪裡還看得見滿園秋菊。趙碧萱似是有自虐傾向,專揀二人單獨相處時撞上去,看見他們聯袂而來談笑晏晏的身影,好幾次都紅了眼眶,回到鳳儀宮大病了一場。
更讓周允晟覺得此女沒有理智的是,她竟從太后那裡要來二皇子,也一同帶到御花園,害得二皇子感染風寒連…發了幾天高燒。太后得知此事活吃了她的心都有,齊瑾瑜卻心疼的不行,對她越發愧疚愛重。
周允晟一面對二人的奸…情推波助瀾,一面加緊掌控朝堂。不管是他,還是之前的齊奕寧,都具備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才幹,雖然懈怠了三年,以至於部分大權旁落到安親王和恭親王手裡,卻也只花了一個月就或瓦解,或收復,當然,這其中並未包括西北軍權。
趙玄那廝倒也會做戲,回來翌日就主動上交了虎符,似是毫不戀權,但西北諸將都是他的死忠,只認人,不看符,他的親筆調令比聖旨還要有威信,這虎符現如今已然是塊破銅爛鐵。且他擊退了西北各部,卻並不斬盡殺絕,似是狼群驅趕羊群,把最肥…美的幾隻宰殺了,其餘的留下慢慢吃。如此,他既得了軍功,又能因為邊關不穩而長久把持西北政權,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他甚至私底下與各部進行貿易往來,大賺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