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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他不能就這麼上路,他年紀小,穿了身新衣服,如果被人看到他獨自趕路可能會起疑心,就算不起疑心,也可能會過來搶他的東西,年紀是改不了的,他個頭兒在那兒,但衣著能改,把新衣服弄破,重新做回乞丐,一個獨自趕路的乞丐是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的。
這身衣服是那個蛇精變化的道姑送給他的,是他有生以來穿的最好的一件衣服,他一直很愛惜,很不捨得破壞它,但想到天元子關於權衡利弊忠告,立刻脫下袍子撕扯磨蹭,儘量讓袍子顯得破舊汙穢。
天元子的包袱裡有算卦的事物,其中有一把削整竹籤的小卦刀,南風就用這把卦刀削了根樹枝,做了根打狗棍,討飯的花子手裡都會拿著一根棍子,說是叫打狗棍,其實應該叫嚇狗棍,乞丐跑到人家門口要飯都要唱喜歌討彩頭的,哪敢打人家的狗。
乞丐用的打狗棍是不會經常換的,一年到頭拿在手裡,都摩挲的很是光亮,削好打狗棍,南風拿出一隻碗,將碗磕掉一塊兒,用磕掉的陶片來剮蹭那根打狗棍,希望能將它磨的光滑一些。
就在南風專心磨蹭打狗棍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有人自身後搭上了自己的雙肩。
“什麼人?”南風下意識的想要回頭,但剛想回頭,忽然想起曾經聽人說過的一件事情,這時候狼很多,狼要吃人都會自背後悄悄靠近,瞅準機會將兩隻前爪搭上人的雙肩,只要人一回頭,狼就會趁機撕咬人的喉嚨。
就在南風嚇的寒毛直豎,手足無措之際,身後的那個東西竟然開始舔他腦後的傷口……
第二十六章 人離鄉賤
強忍著不回頭已經是南風耐性的極限了,察覺到那東西在舔他的傷口,南風哪裡還穩得住,尖叫著跳了起來,衝出兩步之後驚恐回頭,他先前猜的沒錯,身後真有一條狼。
這是一條灰毛老狼,個頭不小,此時正弓背齜牙,想要撲上來。
危急關頭,南風的憤怒戰勝了恐懼,揮舞著手中的棍子衝向灰狼,“我日你老孃!”
那灰狼貌似沒想到南風敢衝上來打它,愣神過後方才扭身右躥,躲開了南風的棍子。
南風一擊不中,叫罵著追打,“狗日的敢嚇唬我,狗日的敢嚇唬我!”
那灰狼見他氣急發瘋,心生退意,離開河岸,向樹林深處跑去。
南風不解氣,高喊著在後面追趕,那灰狼跑的很快,他追不上,便撿了石頭扔它,一直攆到那灰狼不見了蹤影南風才停了下來,轉身跑回河邊帶了乾糧向西急行。
行走之時南風頻頻回望,先前那條灰狼應該是聞到了血液的氣味才跑過來想要攻擊他,不能在樹林裡待,得趕緊回到大路上。
走了沒多遠,南風發現那條灰狼又回來了,遠遠的在後面吊著。
此時前往大路還要翻過一座山頭,在回到大路之前,這條灰狼隨時都有可能衝過來咬他,南風沒有加速奔跑,而是壯著膽子轉身衝向了那條灰狼,揮舞著棒子高聲叫罵,再度將那灰狼攆走。
這次那條灰狼沒有再回來,南風翻過山頭兒,衝著山下的大路狂奔而去。
等到回到大路,南風的衣服已被冷汗浸透,自路邊坐了很久方才回過神來,撐膝起身,拄著打狗棍向南行走。
大路上有不少行人,所談論的多是北面發生的事情,但他們多為樵夫農人,不知其詳,只是驚訝疑惑。
南風本來就是叫花子,對他來說此番並不是喬裝改扮,而是做回了老本行,不需要任何刻意的偽裝也沒人懷疑他不是叫花子。
沒有了車馬,走的就慢了,下午未時,前方出現了鎮子,擔心天黑之前趕不到下一處村鎮,南風就留在了鎮上。
這種小鎮不比長安,這裡的乞丐並沒有幫派,日落之前南風自鎮上轉了一圈兒,沒找到破屋棲身,入更之後只能自一處大戶人家的門樓下坐了下來。
冬日的夜晚異常寒冷,南風凍的難以入睡,他開始懷念長安,懷念自己安身的破廟,懷念那些曾經與他一起住在破廟的兄弟姐妹。
黎明時分,氣溫有所回升,南風終於睡著了,但沒睡多久就被開門的主人踢醒並攆走了。
南風迷迷糊糊的上了路,周圍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他不認識人也不認識路,只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宛陵太清山,要去宛陵就得先去南國,要去南國就得一直往南走。
路上有車馬也有行人,但車馬不會載他,行人不會理他,有生以來他第二次感受到了強烈的孤獨,第一次是看廟的大爺死後他獨居破廟的那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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