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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故事,心中一冷,不由握緊了手中的劍,眼睛看向坐在碧梧下的樓主——那個與他年紀相仿的青年,卻居然有如此冷酷的洞察人性弱點的能力。
在一瞬間,聽雪樓的二樓主,忽然感到一種莫名的寒意。
這種寒意,或許成了他日後反叛聽雪樓,離開這個武林傳奇的最終原因。
“紫陌,你發覺了麼?那個孩子,他的眼睛很純澈——”蕭憶情看著密室的方向,彷彿期待著什麼,喃喃自語,眼光復雜莫辨,“在黑或者白之外,沒有任何顏色。”
“啊?”不大能明白公子的意思,紫陌脫口應了一聲,正準備問下去,卻聽見密室方向傳來了一聲模糊的嗚咽和嘶喊——已經很遠了,隔了重門傳出來的聲音已不可辨,卻仍然讓所有聽見的人心頭一震。
那是難以言表的震驚與痛苦,夾著崩潰般的痛哭。深入骨髓。
似乎是已經毀了。
旁人還都沒有明白那一聲嗚咽的原因,只有聽雪樓主驀然拂袖站起,眼光閃亮如電。蕭憶情疾步沿著屬下讓出來的路走了過去,一直沿著廊道,走向那個半開著門的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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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改名為“黃泉”,成為聽雪樓司掌刑法的四護法之一以來,他的武功與歷練都與五年前不可同日而語——然而,他始終無法再次直視蕭憶情的眼睛。
——自從那一日,十八歲的他跪倒在樓主腳下痛哭之時開始,他就再也不敢直視那一雙冷酷而洞穿一切的眼睛。
從滅門之難中逃脫後,他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是怎樣不知方向的狂奔逃命。他不記得自己是怎樣在道路盡頭推開那扇命運之門,也不記得自己是用怎樣的聲音對眼前匪夷所思的一切做出反應——那一段時間的記憶只是一片空白。
在白衣的樓主推開密室之門時,只看見那個倔強的少年彷彿被雷擊一般,正跪在地上,眼神呆滯而空洞的看著前方,手裡抓了一把堆放在密室裡的贓物,甚至對屋角捆綁著的女子的哀哭都木無反應。
蕭憶情緩緩踏入室內,看了看這個充滿了骯髒證據的房間,又低頭看了看癱坐在地上的少年,彷彿被房間裡沉悶的空氣所迫,微微咳嗽了一聲。
少年盯著地面,依舊不動,眼眸是暗淡的灰色,渙散的直視著眼前的一切東西。
聽雪樓主嘆息著在少年面前停下腳步,低下頭去,將手遞給那個孩子:“起來吧。”
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少年似乎有一些反應,遲鈍而茫茫然的抬頭,視線停在白衣公子臉上,然後,慢慢凝聚,直到定住。
他認出了這個人是誰,眼裡卻閃過了一絲極為複雜的表情。
“起來。”蕭憶情的手伸過來,停在他的眼前,聲音輕而冷,“即使是在面對不願意看東西的時候,也要站著正視它——絕不能被這些骯髒的真相打倒。”
視線慢慢清晰起來,對方的眸子是那樣冷漠而飄忽,彷彿刺穿一切,卻依稀帶著一種悲憫的溫暖。似乎是受不了這樣洞穿一切的目光,一直頑強反擊著的少年驀然將頭扭到了一邊,崩潰般的痛哭起來。
“啊!啊啊啊啊……”無意義的音符從少年的咽喉中激烈的吐出來。所有的理想都破滅之後,在敵人的腳下,他再也沒有力氣保持什麼尊嚴,只是猛烈的用頭撞擊著地面,撕扯著那些天理會暗中斂來的贓物,低沉的咬牙嘶喊。
那一瞬間,對於片刻前還為之浴血奮戰的天理會,幾乎厭惡到了瘋狂的地步。少年清澈的眼睛中泛起了整片的灰色,矇住了眼前的一切。
“該死……該死的!我殺了你們、殺了你們這群混蛋!”咬牙詛咒著,撕扯著手中的東西,他含糊不清的喃喃自語——同樣的痛恨,卻在轉瞬間轉移到了此前還拼死保護的同門和幫會身上!片刻之前,他竟然還曾為這麼骯髒的事血戰!
喃喃詛咒著,少年的聲音又淹沒在一片痛哭聲中。
——雖然過了那麼多年,他此刻的心情卻和當年看見老馬死時一摸一樣!
憤怒,絕望,無能為力。而且,更多了一種無望的茫然,不知出路在何方。
“你想要的是什麼?正義?公理?保護弱者?”忽然,那個聲音在頭頂上方慢慢傳來,不急不緩,彷彿有穿透一切的力量,透過他瘋狂紛亂的思緒,一直滲透到少年的心裡。
他茫茫然的抬起頭,看著站在眼前的白衣男子,耳邊聽得他繼續道:“然而,無論你要維護什麼,你都需要力量——自己沒有足夠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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