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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傷創痛,眼前一團漆黑,昏暈在馬背之上。
當時包惜弱被丈夫推開,心中痛如刀割,轉眼間官兵追
了上來,待要閃躲,早被幾名士兵擁上一匹坐騎。一個武官
舉起火把,向她臉上仔細打量了一會,點點頭,說道:“瞧不
出那兩個蠻子倒有點本事,傷了咱們不少兄弟。”另一名武官
笑道:“現下總算大功告成,這趟辛苦,每人總有十幾兩銀子
賞賜罷。”那武官道:“哼,只盼上頭少剋扣些。”轉頭對號手
道:“收隊罷!”那號兵舉起號角,嗚嗚嗚的吹了起來。
包惜弱吞聲飲泣,心中只是掛念丈夫,不知他性命如何。
這時天色已明,路上漸有行人,百姓見到官兵隊伍,都遠遠
躲了開去。包惜弱起初擔心官兵無禮,哪知眾武官居然言語
舉止之間頗為客氣,這才稍稍放心。
行不數里,忽然前面喊聲大振,十餘名黑衣人手執兵刃,
從道旁衝殺出來,當先一人喝道:“無恥官兵,殘害良民,統
通下馬納命。”帶隊的武官大怒,喝道:“何方大膽匪徒,在
京畿之地作亂?快滾開些!”一眾黑衣人更不打話,衝入官兵
隊裡,雙方混戰起來。官兵雖然人多,但黑衣人個個武藝精
熟,一時之間殺得不分勝負。
包惜弱暗暗歡喜,心想:“莫不是鐵哥的朋友們得到訊息,
前來相救?”混戰中一箭飛來,正中包惜弱坐騎的後臀,那馬
負痛,縱蹄向北疾馳。
包惜弱大驚,雙臂摟住馬頸,只怕掉下馬來。只聽後面
蹄聲急促,一騎馬追來。轉眼間一匹黑馬從身旁掠過,馬上
乘客手持長索,在空中轉了幾圈,呼的一聲,長素飛出,索
上繩圈套住了包惜弱的坐騎,兩騎馬並肩而馳。那人漸漸收
短繩索,兩騎馬奔跑也緩慢了下來,再跑數十步,那人呼哨
一聲,他所乘黑馬收腳站住。包惜弱的坐騎被黑馬一帶,無
法向前,一聲長嘶,前足提起,人立起來。
包惜弱勞頓了大半夜,又是驚恐,又是傷心,這時再也
拉不住韁,雙手一鬆,跌下馬來,暈了過去。
昏睡中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等到悠悠醒轉,只覺似是
睡在柔軟的床上,又覺身上似蓋了棉被,很是溫暖,她睜開
眼睛,首先入眼的是青花布帳的帳頂,原來果是睡在床上。她
側頭望時,見床前桌上點著油燈,似有個黑衣男子坐在床沿。
那人聽得她翻身,忙站起身來,輕輕揭開了帳子,低聲
問道:“睡醒了嗎?”包惜弱神智尚未全復,只覺這人依稀似
曾相識。那人伸手在她額頭一摸,輕聲道:“燒得好燙手,醫
生快來啦。”包惜弱迷迷糊糊的重又入睡。
過了一會,似覺有醫生給她把脈診視,又有人喂她喝藥。
她只是昏睡,夢中突然驚醒大叫:“鐵哥,鐵哥!”隨覺有人
輕拍她肩膀,低語撫慰。
她再次醒來時已是白天,忍不住出聲呻吟。一個人走近
前來,揭開帳子。這時面面相對,包惜弱看得分明,不覺吃
了一驚,這人面目清秀,嘴角含笑,正是幾個月前她在雪地
裡所救的那個垂死少年。
包惜弱道:“這是甚麼地方,我當家的呢?”那少年搖搖
手,示意不可作聲,低聲道:“外邊官兵追捕很緊,咱們現下
是借住在一家鄉農家裡。小人斗膽,謊稱是娘子的丈夫,娘
子可別露了形跡。”包惜弱臉一紅,點了點頭,又問:“我當
家的呢?”那人道:“娘子身子虛弱,待大好之後,小人再慢
慢告知。”
包惜弱大驚,聽他語氣,似乎丈夫已遭不測,雙手緊緊
抓住被角,顫聲道:“他……他……怎麼了?”那人只是不說,
道:“娘子這時心急也是無益,身子要緊。”包惜弱道:“他……
他可是死了?”那人滿臉無可奈何之狀,點了點頭,道:“楊
爺不幸,給賊官兵害死了。”說著只是搖頭嘆息。包惜弱傷痛
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