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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登對陳麗卿說道:“我現在就要去追文逸真人,你要麼拿箭射我,要麼就跟我們走。”說完,他便慨然轉身,在弓箭的瞄準下和眾人欽羨的注視下從容離去。
陳麗卿縱然神經大條,此時也發現氣氛不對,只好乖乖收起弓箭,一言不發地跟在高登的後面。
幾天之內,高衙內與曹文逸和陳麗卿兩大美女,以及那個神秘的第四者之間情感糾葛的故事,就在汴梁城的街頭巷尾傳揚開來,而且版本眾多,不一而足。
曹文逸的腳程極快,高登追出去很遠,卻依然失去了她的蹤跡。高登站在十字路口,爽然若失,這樣一個讓他莫名感到溫存的夜晚,就到此為止了嗎?真的只能是對影成三人啊。他看著地上的影子,又回頭去看天上的月亮,卻看到了比月亮更加奪目的曹文逸。她正站在一個二層木樓的樓頂,衣袂飄飄,翩然若仙,玉輪懸於腦後,彷彿自帶光環。
此時已經是半夜,仍然在街上閒逛的人,多半家境富裕,沒有謀生之累。他們衣著華美,言笑可親,似乎彼此都是對方眼中的風流士子和絕代佳人。但是曹文逸知道,他們之中有一個男人在今夜會摘下斯文的面具,成為殺人兇徒,而一個看錯人的懷春女子,會被緞帶勒死在汴梁的某處,心中不免生出一種“拔劍四顧心茫然”的無力感。
高登就著月光,從下面遠遠看上去,覺得曹文逸的神情只有“大慈大悲”四個字可以形容。
第三十五章 一見高登誤終身(哈哈)
高登攀上樓頂,跟曹文逸並肩而立,指著遠處燈火通明的樊樓說道:“昔年曾向五陵遊,子夜歌清月滿樓。銀燭樹前長似晝,露桃花裡不知秋。西園公子名無忌,南國佳人號莫愁。”曹文逸知道這是唐朝韋莊寫的《憶昔》,高登沒有把整首詩都吟出來,後面還有兩句是:“今日亂離俱是夢,夕陽唯見水東流!”高登吟的前六句,都是在寫昔日長安貴胄醉生夢死的浮華生活,最後兩句突然一轉,說沒有人注意到盛世背後危機四伏,到頭來繁華過後,變成了一場空。高登傷感地說:“今天晚上有一位莫愁姑娘,會死在無忌公子的手上。可是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也什麼都做不了。”這正是剛才曹文逸俯視芸芸眾生時的想法,她心思微動,問道:“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今天救不到人了?”高登點頭說:“我們手裡的線索太少了。”曹文逸說道:“既然如此,你為何要跟貧道和麗卿妹妹出來,而不是留在那位姑娘的香閨裡……”高登說:“說出來不怕你笑我愚直——知道有一個多情的女子會被人殺死,就覺得這個夜晚不再適合尋歡作樂。哪怕最終什麼都做不了,我也想守在街上。”曹文逸偷眼看高登衣襟下襬,那個可怕的凸起還在,連忙收回眼神,心想,你這樣的如何能算是愚直了?“本我與超我鬥來鬥去的,倒是讓文逸真人見笑了。”高登不用低頭,也知道高小二的狀態,說道:“我可以做正確的選擇,但是控制不了身體的反應。”
“何謂本我?又何謂超我?”高登嘴裡的新詞總是讓曹文逸半懂不懂,偏又若有所得。
“本我,就是我天性的那一面。渴了想喝水,餓了想吃飯,看見漂亮的姑娘,就想敦倫。超我,就是我受到道德和規則約束的那一面。渴了想喝水,但是遇到盜泉之水,也只能先忍著;餓了想吃飯,但是父母沒有動筷子之前,還是隻能忍著;看到漂亮的姑娘就想敦倫,但是遇到事關無辜者生死之事,仍然只能忍著不去敦倫。”
“想不到花花太歲居然頗有慧根。”曹文逸說道,“你這個本我與超我,可是釋家的說法?斬斷慾望,獲得超脫。”
“這個理論不是和尚總結的,也不是給和尚總結的,它說的是每一個人,其中包括文逸真人你。”
“我?我沒有什麼本我、超我,‘到無為處無不為’,貧道的本我便是超我。”
曹文逸說話的時候,輕輕揮動著拂塵,飄逸的姿態讓高登心折。高登心想,一邊趕著蚊子,一邊吹著牛皮,看起來卻依然道骨仙風,文逸真人果然不愧是文逸真人。可是高登還是忍不住要跟她掰扯兩句。
“不只有本我、超我,還有自我。”高登說:“文逸真人總想看看我衣服下面有什麼古怪,這是本我;想到非禮勿視,不往我這兒看,這是超我;結果文逸真人沒忍住,看了一眼,又把頭扭開,就是本我與超我鬥爭的結果,叫是自我。文逸真人說本我便是超我,倒也不能算錯。”
“所以,高衙內的自我,便是一個口齒輕薄的無行浪子?”曹文逸被高登調笑,面孔微紅,卻沒有氣惱,轉過身來面對著高登。
曹文逸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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