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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有糧草,初時或搶截行人的行李貨物為生,漸漸有那不長進的,投做嘍囉,乃近鄉富而不仁之家,白日搶劫。及足足、更生兩娘子破了金毛洞,殺死俺們三個哥哥,俺們帶嘍囉與哥哥報仇,遂將兩娘子擒獲。俺曾有個師父,絕有道行的,號顓和聖姥,謂俺鳳閣有緣,蒲團無分,故與足足娘子私逃至此。蒙夫人看上,遂嬪顏郎。”言到這裡,又嘆口氣曰:“那小智不足惜,只這無智,武藝兒、容貌兒,都是絕頂的。既為娘子擒獲,為何放他回洞,不來這裡與俺們聚首?”無知曰:“這是更生娘子的主意,我何由得知。我看這無智,不特無智,又最無情,不似我們的公挪鄉長,這般英雄,卻情深似海,日夜為著顏郎茶飯不思,夢魂顛倒,只不知何時能了此願。”雪燕曰:“尚勇的,不必有情。鍾情的,不必有勇。況我笏山女子,鍾情的少,尚勇的多。公挪能兼之,無怪娘子稱道不置。然娘子心中有個公挪,俺心裡卻有個無智。大抵童年姊妹,恩義倍深。雲山在眼,見面無期。對月興懷,能無愴惻?”言罷,長嘆了幾聲。忽聞一陣木樨香,從月光裡撲來。雪燕曰:“風姨呵,你若解意時,何不將俺們心上的人從北吹到南來,俾好形影相依,永無離別。”無知太息曰:“兒女之情,我們大都是難免的。然而人生世上,電閃雲馳,苟不乘此方富年華建立奇勳,映照今古,就令佳人才子白首閨中,究非我們的心願。假令我與娘子,豎一丈旗,倡於東南;無智與公挪,提三尺劍倡於西北。雲集響應,以笏山雙手奉與顏郎,豈非大快!”雪燕把著無知的手曰:“撫景懷人者,情也。坐甲枕戈者,志也。俺與娘子情同志合,終不令勒燕然、封瀚海,獨讓男人。”言未已,忽虺虺虩虩,一陣雷聲挾急雨而來。仰視星月,一齊的被濃雲掩住了,遂歸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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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水月盡多風月竹外聞琴 禪房權作洞房花。。。
明日,別了龍飛,備了鼓吹、輿馬、聘禮,雪燕擐鳳尾連環金鎖甲,戴五鳳顫纓球雉尾銀盔,跨上耿純,罩著透繡白羅宮傘。無知是藕色水紋百摺裙,上披白龍綃小帔,中束翠羽垂須響佩裳,戴五鳳紫霞冠,跨上銀鞍雪花馬,罩著透繡大紅宮傘。少青戴飛鰲攢翠青幞頭,披百花白錦袍,外擐八寶嵌邊外套,跨上金鞍五花馬,罩著透繡紫金宮傘。前面一簇女兵,皆繡襖戰裙,擁著錦車,捧著錦袍鳳冠玉佩繡裙。又前面一簇女兵,皆彩襦繡帔,執著龍旌鳳旆香爐繡鐙,間以細樂。又前面一簇男兵,大吹大擂,扛著大紅旗,上有“卑禮聘賢”四個大金字。香塵滿路,望紫藤進發。紫藤鄉長大懼。時瑞昭已死,其子花淵雲新立,率鄉勇出迎。少青令引導往大槐樹余余子家。淵雲正不知余余子何人,到了這裡駐了人馬,不見甚麼余余子。雪燕下了耿純,尋舊時賣餅的茆屋,已鎖著門,不知逃往那裡去了。少青謂淵雲曰:“某備了千金重禮,親聘余余子,鄉長何故藏匿著。”淵雲愈懼,私問鄉勇:“這裡誰是余余子?”有認得的言:“槐樹下有個賣炊餅的襤褸女兒,他自號余余子,日日在此賣餅,不知今往何處。”淵雲著人將門開啟,空洞洞地,只有幾件破碎的傢伙,那裡有人。驅那鄰人問時,都言昨夜搬去,不知何往。只見雪燕拔出劍來,指著淵雲曰:“分明聞得俺們聘他,將他害了。你不還俺余余子時,你這鄉莫想留得寸草。”淵雲戰慄慄作個揖曰:“娘子息怒,請莊公、娘子暫臨敝府,待某逐家搜查,自然尋著。”少青曰:“某不敢輕造貴府,就這裡駐紮罷。”前引導的軍卒曰:“此間有個水月院,頗幽雅,煩鄉長前導,駐馬於此,待鄉長慢慢地搜尋。”少青從之。淵雲曰:“水月院離此不遠,轉個彎,過了橋,竹林裡便是。若不嫌荒寂時,這裡頗堪容駕。”少青、無知、雪燕俱上了馬,隨淵雲往水月院。
這院四圍皆竹,環竹外皆水。是時,男兵駐紮橋外,女兵駐紮竹內。少青辭退了淵雲,帶著無知、雪燕及幾個丫鬟進院內來。只見正殿上,塑個白衣菩薩,抱著個孩子。三人正參拜那菩薩,有老尼帶著兩個徒弟,在這裡敲磬鼓。待三人拜畢,即請進靜室裡拜茶。少青問曰:“你這院一行幾眾?”老尼曰:“只有這兩個頑徒,一個名靜修,一個名靜持。”少青叫丫鬟取三十兩銀子,作本院的香儀。無知十兩,雪燕十兩,一齊交與老尼。老尼拜謝了。即見靜修、靜持擺列香茶新果,各吃了些。日漸昏黃,打點在院中歇宿。時淵雲送上鋪陳筵席,欲令夫人鄉主陪侍娘子。少青一概辭謝。是夜月色甚佳,旃閣簷堂,諸上方盡是銀裝的世界。少青喚淨持引著,踏月閒玩。左邊一小月門,兩行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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