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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馬,傳了名帖。只見無憂走出來,滿臉笑容迎進去。扶少青上坐,欲行參拜禮,少青拉住。無憂曰:“莊勇見莊公,原有自然的制度,況又是我們莊公的嬌婿,又尊又親,是應拜的。”少青曰:“某私自來此,有事央莊勇,莊勇行起大禮時,某便告退。”無憂曰:“恁地時,隨便的坐坐。”又問這兩位何人,少青曰:“是某的莊勇玉鯨飛玉鵬飛。”無憂推少青上面坐著,鯨鵬坐左,無憂坐右。須臾茶罷。少青便取過鵬飛手中的紅包解開,親手遞與無憂。曰:“些須微物,聊表寸心。”無憂是個最貪鄙勢利的,見那黃烘烘白粲粲的物,不覺滿臉堆下笑來。曰:“某無點功勞,那敢受莊公這麼重重的賞賜,不敢,不敢。”少青曰:“某以心腹待莊勇,故瞞著可公,私來求見,倘莊勇嫌輕薄時,明兒再補,願莊勇無見外。”無憂曰:“恁地說,權且收下。”又談了些閒話。少青見左右無人,便說曰:“某訂於十六日,親謁岳丈母,聞令媛嬌鸞娘子,有鬚眉氣,以德濟威,能拯人厄,敬備翠雲九鳳珠冠一頂,玉鈴百寶雲肩一副,豫乞莊勇為地,奉嶽娘子,表為婿的一點私誠。”無憂沉吟了一會,曰:“小女的脾氣,最拿不定的。他喜著,瓦礫亦明珠。他惱著,黃金亦塵土。某作不得主,今見莊公一團美意,除非先生問肯了他,才敢領莊公的寶貝。”少青曰:“便煩莊勇,善為我詞,切勿令可公知道。”無憂曰:“公勿多心,暫在舍下閒著,某去便來。”遂將那金盞元寶入內收好,飛也似出門去了。
少青與鯨鵬商酌了一回。午牌時候,見無憂噓噓地走進門來,低著聲曰:“小女欲屈莊公到迎鸞樓廝會了,然後受公的寶貝。”少青吃了一驚,曰:“莫不是可公的意麼。”無憂曰:“這事如何肯使可公知,公無過慮。”少青曰:“可公不在那樓裡麼?”無憂曰:“可公今又新娶得一個娘子,那得空到這樓來。”少青躊躕著,無憂曰:“沒奈何,走這一遭,速去速去。”少青捏著把汗,只得帶著鯨鵬,跨著馬,隨著無憂,從小路抄去。原來這鸞樓有個大門西向,一小門向南,一小門向北。無憂帶著少青從北小門而入,有幾個軍士,在這裡打葉子,見無憂帶著人來,略問一聲,無憂教軍士絆住鯨鵬,在這裡攀話,自拿那皮匣,引少青進去。過了個亭子,便是陰森的大木,繞回廊,又穿個小拱門,靜蕩蕩地,一帶都是垂楊。過了垂楊,有紅油亞字欄杆,當面攔著,繞欄杆,斜刺地一個小朱門。叫一聲姥姥開門,便有個婦人開了門。入這門,行不多幾步,轉彎,一級一級的漸高起來。想是上樓了,又轉牆角兒,有個花廳。廳前是四柱的綺軒,地下輔著攢花的五彩氈。四柱俱夾著盆花,有幾個丫鬟,繡襖翠翹,都拿著繡巾,包些花草,在這裡鬥花。從花廳後穿過,又有個大廳事,廳事兩旁,列著交椅,中間懸著綠簷的紅羅大帳。帳內有個公座,公座上,擺著筆硯令牌令箭。無憂指著曰:“這公座是有軍機大事時,小女發號施令的所在。”左邊一個橫門,接著雕欄,夾著複道。過了複道,便是粉廊繡柱的庭軒。兩旁檀香學士椅,皆有綠駝絨坐墊,中間暖炕,鋪設得錦簇花團。無憂教少青坐在左邊的椅上,笑曰:“莊公勿疑路徑紆折,若由大門入時,從甬道直進,便到這裡。”言未已,走出五六個濃妝異服的丫鬟,掩著笑,圍住少青。一個托出金絲盤子,盤上一枚玉盞,是香噴噴的新茶。少青飲了茶,拿這玉盞,翻覆看。嘆曰:“好溫潤的玉呵。”迎面是個壽字紫玻璃窗,似有女子影。哆的一聲笑,少青慌起來,忙將這玉盞遞與丫鬟,低著頭。一會子瞧那無憂時,已不見了。心裡七上八下,不知怎的好。忽見無憂帶著個媽媽,笑嘻嘻走將出來,曰:“小女請莊公里面相見。某先出去,安置你兩個貴莊勇妨他等得久了。”言著,竟自去了。媽媽引著少青再進一處,是小小的暖房,擺設得越精潔。上懸個匾額,是鏤銀勾雲底,烘出和鳴室三個毛青八分字。坐未定,乍聞叮叮噹噹環佩響,一個宮妝的美人,搴簾驟出。少青迎著眼,忙忙的跪下磕頭,不敢起來。那美人笑彎了腰子,又走出三四個這等妝扮的,鼓掌和著,笑曰:“好個謙恭的貴人,見我們奴婢猶跪著不抬頭,見娘子時,又不知怎地。”少青才知不是嬌鸞,紅著臉,自起來,朝外立地,只不做聲,由著他們嘲笑。立了一會,無精無採,欲跑出去時,又不識路徑。猛聞一陣異香撲鼻,觀驚顧不定,佩聲又響,那美人低著聲曰:“貴人,娘子出矣。”少青回首瞧時,前那宮妝的,將珠簾掀起,那珠絡金鉤,與玉佩聲和著,雜雜地,如打什番樂一般,擁著一個珠圍翠繞仙人似的,婷婷嫋嫋,從簾內踱將出來。這回猜是嬌鸞不錯了,又朝著那仙人似的跪著不起。但聞鶯聲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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