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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下來。等到了新房門口,門上大大的“喜”字閃耀著奪目的紅光,同時我的手心感覺到麻木的黏溼。
我們合力把李唯森推進門,把他交給先回了新房的嫂子,之後我才有時間看向自己的手——已經開始流血了,雖然只是破了點皮可顏色非常鮮豔,小川驚訝的低呼:“你這是怎麼回事?”
我苦笑著輕輕帶過:“沒什麼……開酒瓶的時候刮到了。”
“你太不小心了吧,開酒瓶也弄成這樣!”
就這樣,我和小川總算完成了任務,兩個人疲累又輕鬆的散步回家,順便讓夜風吹散一些先前囤積的酒意,談笑中我隨口問起他的婚期。說到這個,他不同於以前的滿臉驚嚇,只是用悶悶的音調說了聲“不急”。
禮尚往來,小川也問了我戀愛方面的事,我還是那一句:“碰不到合適的,不如一個人,以後再說吧。”
小川開我玩笑,是不是還想著那個初中同學,我愣愣之後笑著回答:“……早忘了,連她長什麼樣也記不清了呢。”
小川居然很嚴肅的嘆息了一聲,眼神直直落在我臉上:“高鬱,是不是……真心喜歡的人,做戀人反而比不上做朋友長久?”
我真是嚇了一跳,小川這句話挺成熟的,想想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我一邊點頭一邊問他:“小川,你有心事?怎麼突然說起這種話?”
心裡一向藏不住事的小川這次什麼都沒告訴我,只是低低的說了幾個字:“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回到家躺在床上,手心裡的那一絲痛此時才真切感覺到,迷迷糊糊想了一會兒,我懶得也不願深究李唯森今天的舉動,反倒是小川讓我有些擔心,他基本上算是一帆風順,不會有什麼大煩惱吧?或者他的人生太順當,更經不起挫折,我還得多陪他一些,他可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我不想他發生任何不好的事,包括心情低落。
李唯森的婚禮之後沒過上幾天,阿姨就進了醫院,成功順產比我小二十幾歲的弟弟,那小小的五官就象是老爸的縮小版,為我填補了又一個遺憾——我的臉一點都不象他,完全是老媽留下來刺激他的原裝複製品,也是老媽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吧。
到單位裡重新分派工作,我又幹上了老本行,專跑那些無聊的新聞,不外乎什麼奇聞異事、大會要旨,正面當頭、負面少許,緊緊跟隨本國政局的大方向。
那段時間我來回奔波於單位和老爸那邊,連吃飯的問題都是在這兩處解決,餘下的一點空閒就用在小川身上,跟他一起吃吃飯、聊聊天,可無論我怎麼進行正側面反覆刺探,都沒能把他的心事給挖出來。
老爸則開始對我施加某方面的壓力,成天關心我的戀愛問題,阿姨坐完月子又變得精神百倍,正好拿了一年產假,除了照顧弟弟還有閒功夫穿針引線,為我介紹女孩子的熱情無比高漲。以前最多是嘴上提一下的事情如今變成事實,短短几個月裡我頭都大了幾倍。
當然,迫於無奈我也見過幾個相親的物件,但從來沒有談戀愛的心思,我這一生不可能給哪個女人一個幸福的家庭,既然如此我寧願對她們“百般挑剔”,不管是多好的女孩,在我嘴裡總有這樣或那樣的毛病,老爸和阿姨不止一次問我:“你到底想找個什麼樣的?”
我的回答是以不變應萬變:“其實就是沒那種感覺,再說我也不大!”
“那你什麼時候才叫大?”
“……起碼……三十以後吧……”
我沒想到這句話弄巧反拙,他們的熱情更高漲了,生怕我有照一日變成滯銷產品,隔三差五把陌生的女孩往家裡帶,最後……我只能使出終極手段——回我一個人的家吃飯,一個星期至多去他們那邊兩、三次。
為了這個他們耿耿於懷,我唯一的理由就是工作太忙,好在這也不完全是假話。接近年底工作強度確實比較大,經常會有不定時加班的情況。
好不容易逃出相親的威脅,我儘量多抽時間跟小川見面,旁敲側擊行不通我只能觀察表面,發現小川近來菸酒量增加不少,而且時不時都會嘆氣,他女朋友出現的機會也是寥寥無幾。最奇怪的是他女友給我打過幾次電話,問我知不知道他在哪兒,找他老找不著。
於是,我選了個休息日把小川帶回家,長聊之後還留他吃飯,居心叵測的灌了一點高度酒再擺出一臉生氣的樣子,讓他對我說實話。
在我這種強勁的攻勢下,小川終於變了臉色,說出一句我無法理解的話,我真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他的言辭太沒有邏輯,讓我老化的思維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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