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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而公儀簡在柳意之將將進門時就能看出她一臉的心事,且他就住在柳府中,綠卿小苑外發生的事情她雖不問,卻也能曉得個七七八八。
是以眼下柳意之躊躇之時,公儀簡也不曾說得什麼。畢竟,連他自己的抉擇,他都不曉得是否是對的。故而,他只是淡淡地道:“凡事只需思量,你想要什麼,你該做什麼,你有什麼,衡量了得失,便有了答案。”
柳意之連頭也不敢抬,只是低著頭道:“學生受教了。”
公儀簡放下書,起身坐好後看著柳意之如今的模樣,心中微微地嘆了口氣。柳家如此教養子女,也難怪柳家人在外,不論男女皆是胸有丘壑謀略過人的。只是眼前的小女娃看上去,倒沒有了往日送酒和大閘蟹前來時的生氣。
那個時候的小姑娘還挺有趣的,怕人看到掉了門牙的地方有個洞,說話時會臉紅,雖然舉止得體卻有能叫人看見她臉上的羞愧。
他抬手,讓柳意之過來。柳意之就侍立在他的旁邊,身上有股子自然的香味兒。這般小的一個小女娃,卻要經受那些,看著著實是讓人擔心的。
他含笑開口,聲音低沉悅耳:“怕嗎?”
柳意之搖了搖頭:“只是有些疑惑。老太太想要我做的事,太太卻不想。我並不曉得,要如何去選。先生,我……還是有些怕的。”
終久還是沒能違心地說出不害怕。她有時候在想,若是母親還在,定然會告訴她應當如何去選。如此,她也便不會煩惱了罷?
公儀簡抬手,拍了拍柳意之的肩,雙眼中出現了些許追思的神色。柳老太太要他教導柳意之,大抵是想讓他告訴她,身在家族之中,應當承擔起什麼樣的責任。而責任這般沉重的字眼,他著實不大想將它們壓在眼前這個瘦弱的女孩兒身上。
上天皆有好生之德,何況對於人乎?
“路就在你的腳下,要如何去走,只取決於你自己的一念之間。而這一念偏向何處,便要看你自個兒所選的了。”
說到此處,想起世人那一番忠君愛國之理,想起世人為了名譽官職而在權貴跟前兒奴顏卑膝,想起權貴又在皇家人跟前兒卑躬屈膝,眼眸間滿是不屑的神色。
此時此刻的他狂狷中帶著不羈,不羈中又有著意氣風發之色:“世人所說的話,不過是為了畫地為牢,把別人和自個兒都圈了進去。所謂的‘忠’,是上邊兒的人為掌控下邊兒的人說出來的謊話。所謂的‘孝’,只不過是為了叫人心甘情願地去辦事。所謂的‘信’,只是為了忽悠別人自己得好處。世人做事,大都是以名利為先的。他們口中說出的這些話不過是玷辱了忠孝仁義,當真做到至誠至性者,又如何會將那些話掛在嘴邊?你看那些人一個個似乎皆是清流,都是文人騷客,也不是汲汲營營於名利?”
這般的話,柳意之從來也沒有聽過。她有些愕然地看著公儀簡:“先生是說,世人之所以常以一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來要求別人,只是因他們想從中獲利?而他們自己,本身是沒有那些美好高潔品質的?”
公儀簡含笑點頭,星眸含輝:“正是這個話兒。人生在世不過數十載,是否要困於桎梏之中,全在你的一念之間。”
柳意之低下了頭,柳家給予了她錦衣玉食的生活,讓她不至於忍饑受餓,讓她享受這柳家的榮光,又請了先生來教導她學問,如此大恩,她當真就能輕易地斬斷嗎?
不!不!不!
柳意之的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大喊著。
不是這樣的。柳家雖說於她有恩,但她卻不能用後面的幾十年、甚至一生去償還。她是該幫著柳家做事的,但絕不能以埋葬將來為代價。
柳意之眼神兒漸漸地趨於堅定,隨後對公儀簡道了謝,又為公儀簡泡了茶,二人對坐品過,柳意之方才抱琴離去。
玲瓏和紅香兩個見柳意之出來,忙一個接過柳意之的琴,一個就扶著柳意之。而柳意之看著紅香和玲瓏,二人和她差不多大的年紀,看上去也是一團孩氣……
這讓她想到了柳意如和她自己。
她們才七八歲,進了宮又如何會幫得上忙?
柳意之心下的疑惑,到了翌日看到從柳氏一族中其他偏房裡接來的一個姑娘時,她方才頓悟。
彼時柳意之去老太太房裡請安時,只見屋內烏壓壓的一片人,除開柳意之、柳意如、柳意妍三姊妹,還有柳璟、柳瑀、柳玦、柳璋、柳瑞。往日裡一見到柳意之就喜歡跟在柳意之屁/股後面跑的柳玦也不敢說話兒。而柳明源、劉夫人、柳明謙、謝夫人皆坐在柳老太太的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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