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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竟然主僕三人同遭了毒手,還有那比他大一歲的婉姐姐呢!是追趕敵人去了,還是有事外出?
“伯父雲音在天之靈不遠,文兒不論天涯海角,也必要將仇人碎屍萬段,以慰在天之靈!”
他祝禱之後,立起身來,徑到臥室之中,想找尋點蛛絲馬跡。
驀然——
微風颯然,他機警的轉身,一條纖細紅影閃處,一個風姿絕世的紅裳女子,已伏倒屍前,一聲尖叫,登時昏死過去。他不用看,就知道是慕容伯父的幼女慕容婉回來了。
他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怔立一旁。
他看著這自幼喪母的婉姐姐,如今已是孑然一身,與自己正是遭遇相同,不禁又流下幾點淚來。
心中盤算著,料理後事之後,與婉姐姐一同杖劍尋訪仇蹤……久久仍未見她醒來。
不由暗罵自己一聲糊塗,伸出右手僅存的二指,曲拇指,食指遙遙點向她的“天殷穴”,一聲長喘之後,她已悠悠醒來!
“婉……”剛說得一個婉字,只見她杏目圓睜,殺機滿面,一躍而起,刷的拔出長劍,猛向他刺來。
“賊子,我父女與你何仇何恨,如此趕盡殺絕,姑娘與你誓不兩立。”,連哭帶罵,掌中劍盡向致命之處刺來,形同拚命。
他左閃有避,也是急得雙淚直流!茅屋狹小,他又不能還手,只好破窗而出。
她跟著一躍而出,一隻劍如靈蛇吞吐,盡是拚命招式,目眥盡裂,滿含怨毒。
“婉姐姐,是我,文兒,你誤會了!”他一面閃避,一面右手連搖,口中不停悲叫。
但她此時,因受了這巨大的刺激,神智已是不清,哪能聽得進半個字去,只一味的拚命猛攻,看樣子不把他斃於劍下,決不甘休。
“賊子,萬惡的魔鬼,你還手呀!今天本姑娘不把你碎屍萬段,誓不為人!”
“婉姐姐,你聽我解釋呀!我是文兒,文兒!”
任他喊破喉嚨,對方只作不聞,而招式也更見凌厲。
他心中電轉,看今日之局,絕對無法解說清楚,不如暫且離開,待以後有機會時再說吧!反正自己已經在慕容伯父屍前立誓,要代報血仇,不爭這早晚,還是正事要緊。
他一面躲閃,一面悲聲叫道:“婉姐既然不聽文弟解說,我只好先行一步了,天涯海角,誓要找到仇家!”
身形如柳絮飄風般,凌空而起,直向林頂樹梢瀉去。
“賊子休走,留下命來!”
紅影閃處,她緊緊縱身追來,但,哪能及得上司徒文絕世輕功身法,轉眼已被拋後老遠。
她一看,功力懸殊,不容易追上,而且心懸茅屋中父兄的屍體,只好停身,怨毒已極的朝他漸漸遠去的身影叫道:“賊子,任你骨化飛灰,姑娘也認得你,總有一天血債血償!”
他一面悲傷慕容伯父等人的慘死,一面痛心婉姐的誤會,心如刀割.待到身後已不聞聲息,方才停下身形。他抑首雲天,心含悲痛,何以天下竟有這麼多不幸的事,這是誰造成的?——一些肆虐武林的魔頭,敗類。
一顆五年前深埋在心頭的“恨”的種子,迅速的發芽,茁壯,充滿心胸。
他覺得一切為非作歹之徒皆可殺。
只有殺,才能止殺。
殺一個惡人,保全無數的善良的人。
恨——
在胸頭激盪洶湧。
他直覺的需要刺激,血的刺激,他的心胸似要爆炸開來,以前,他被苦苦追殺的時候,他也會有過同樣的衝動,但那衝動促使他去學習絕藝,現在——他奇緣迭遇,武功無師自通,這衝動的情緒,卻要他去實際行動。
他腦海中,一直轉著婉姐姐淒厲的面容,和慕容伯父主僕三人的陳屍慘狀。
桃源居士慕容剛和玉面專諸司徒雷,並稱為中原雙奇,內外功都臻上乘,而先後遭人毒手,行兇者的動機似在滅門絕族,仇家的身手當已到登峰造極之境,否則以中原雙奇的身手,焉能如此容易得手,他越想越覺得兩事如出一轍,很可能有連帶關係。
但,他此刻既乏江湖閱歷,也沒個商量處,婉姐姐可能有幾分眉目,雙方既已發生這麼大的誤會,當然無法交談,他真不知如何安排自己。
他忽然想起曾三次救他的蒙面怪人,說過當鐵笛揚威江湖之時,告訴他仇家的姓名,看來只有遇到蒙面怪人之後,或許可以得到一些端倪。
他忍受不了內心的激動,他需要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