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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
“嗯?”
“我跟你說啊,現在外頭的小姑娘脾氣可大,你得哄著點,讓著點,別一個不高興就不理人……”陸臻一頓:“不對,你要不高興就得殺人了,應該說,不要你覺得還沒有高興,就不說話,明白麼?這話怎麼說這麼費勁呢……反正領會精神,聽我的就沒錯。”
陳默訕訕地:“說得好像你多有經驗一樣。”
“總比你有經驗,不識好歹。”陸臻磨牙不已。
陳默含糊應聲,陸臻還想逮起來再說教兩句,陳默已經堅定乾脆地掛了電話。
陸臻氣呼呼地對著電話直瞪眼,心想,你要敢跟你女朋友來這手,你保準玩完!我TM生氣了,就不提醒你!氣歸氣,一張笑臉卻是怎麼也繃不住。
他於是無奈感慨:陸臻啊陸臻,人家找女朋友結婚生小孩,要你這麼高興幹嘛呢?關你什麼事兒呢?
是啊,按說是半點不關他的事,可是,偏偏就是擋不住樂得心裡美滋滋的。
陸臻拎著電話筒躊躇著,一排數字滾瓜爛熟地在腦海裡閃過,沒來由的就看到夏明朗異常欠扁地衝著他樂:你看哈,這種事兒怎麼就淨找你呢?我就說嘛,自己長了張知心大姐的臉,也不能怨上帝吧!
靠!
陸臻的心頭呼地一下就長了草,重重地把話筒給扣了回去。
“行了,收工了,”陸臻站起來衝著外間大聲招呼:“今兒心情好,出去攤上吃宵夜,我請啊!”
“噢!耶!”呼呼啦啦一下子熱騰騰的人氣都湧了過來,陸臻便覺得心裡安定了。
不管人們是不是願意,冬天還是這麼熱熱鬧鬧地來了,天冷了,人心反而熱,一個個包得像個粽子似的,大街上都擠了幾分,鼻頭和臉都凍得紅紅的,怎麼看都透著喜慶。苗苑最近戰鬥的熱情極高,她訂了個計劃一週試一個新品,差不多週一週二生意不好的時候研究方子,試吃,週二週三開賣,週四週五結合一下成本問題訂個價,週六就可以正式上櫃。
苗苑把一個輪迴的終止固定在週六,因為週六是陳默會出現的日子。
她現在每天晚上在九點四十分的時候給陳默打一個電話,剛好就是她收了工回家的那一段路程,起初的時候她還在靦腆,可是慢慢的發現陳默這人實在是話不多,於是只能嘰哩呱啦地單方面作戰,好在陳默的嘴巴緊,耳朵卻很溫柔,從來也不嫌煩。
她說得興起,一股腦兒地把自己這邊所有的近況都倒得乾淨。說店裡好玩的顧客,說每日的見聞,說我最近試的新品大家都說很好,說……陳默啊,你禮拜六過來嗎?我請你吃蛋糕?
苗苑沉默著,心懷忐忑地等待。
陳默說:“好啊!”
苗苑看到家門就在眼前,戀戀不捨地說再見。
我被馴養了!
苗苑抱著被子在床上滾來滾去,她想到了巴甫洛夫的那條狗,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是個條件反射的模型。每天晚上九點鐘的時候她就會開始期待,甜蜜的焦慮的,看著客人一個個離開,看時鐘一格格走過,熟客有時會打趣她:姑娘啊,怎麼最近看我們結賬就這麼開心?
苗苑低頭笑,臉上紅紅的。
其實還沒開飯呢,只是在搖搖鈴啊,這隻可憐的笨狗已經在口水滴嗒了!
我是笨狗,那你是什麼呢?苗苑用手指戳著手機螢幕上模糊的身影。
我喜歡你,而你卻不知道!
你說你這叫什麼?
你就是傻瓜啊!
於是笨狗把傻瓜的相片放在枕頭旁邊,做了一個有關於笨狗及傻瓜及巴甫洛夫條件反射模型的夢。
陳默心知這將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約會,因為如果要再往前倒,那就得去追溯漫長的人生歲月了。十年前?十五年前?好吧,不得不承認他高中的時候也不怎麼風流。
可是第一次約會應該幹嘛呢?吃飯,逛街,看電影?說實話陳默對此也挺頭疼的,於是能按苗苑的願望做安排,他實在覺得謝天謝地挺好的,就像陸臻說的,誰知道現在的小姑娘心裡想點什麼呢?還不如聽她說的做。只不過陳默覺得如果去店裡,苗苑很明顯還要去招呼別的客人,那麼,他坐那裡乾等著似乎也很傻。於是陳默在深思熟慮之後,帶上了幾頁紙,準備過去給年底的總結先打個草稿。
苗苑這次準備的是冰鎮香橙巧克力舒芙蕾,小小的一個半圓切塊,頂面焦脆而中間卻仍然溼潤地閃著細膩的巧克力光澤,一小堆打發的鮮奶油像雲一樣從切塊上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