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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他的確不應該再反駁什麼,再要求什麼,他的確不配。
苗苑略略偏過頭,皺眉,舌尖無意識地舔過下唇,柔粉的唇色在陰影中閃著水光。
陳默不自覺低頭,生硬地停在苗苑唇上一厘米的地方。
不行了,已經沒有資格,她已經收回所有,一切的一切,從他的身邊走開,放棄他。陳默不能壓下去,又不想退開,苗苑的呼吸溫柔地拂過他的臉,陳默撐在枕邊的手掌握成了拳,最後還是閉上眼睛,站了起來。
算了,走吧!
陳默悄無聲息地拉開門,離開時沒有驚醒任何人。
苗苑一夢而醒,從床上坐起來,窗外還是黑的,而陳默已經離開了,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那樣。苗苑愣了好一會兒,慢慢把外套脫掉鑽回被子裡。
她在想,我的愛情,就像穿著衣服睡覺,包得太多太厚,雖然在困的時候也能睡著,可是畢竟不能安眠。
苗苑翻身抱住被子,合上眼。
睡吧,睡吧。天還沒亮呢,天總是會亮的。
成輝覺得如果說陳默離開的時候是沉默的,那種沉默更像是風蕭蕭兮易水寒,帶著壯士斷腕的豪情,那麼現在的陳默就是一種徹底的沉寂了,濃黑的好像沒有光一樣的沉寂。成輝一看他那臉色就知道完了完了,這次是被甩得乾淨了。
成輝拿出一副老大哥的做派,說兄弟啊,天涯何處無芳草。
陳默點點頭說是。
成輝無奈。
雖然從本性上來說陳默是一個公私分明的人,但是客觀的事實就是造成了,陳默失戀了,整個五隊的日子都不好過了。本來大家都覺得自從陳默破天荒地奇蹟般地有了一個女朋友,神色也和緩了,說話也親切了,無緣無故的都會笑臉對人了。那是個怎樣神奇的改變啊,他們的死神隊長活回人間了。可是現在呢?情況急轉直下,直下十八層地獄。
雖說陳默在工作中沒有什麼明顯的遷怒行為,可是那種冷冰冰的像刀鋒一般的眼神不加一絲溫度地掃過去,聞者傷心,見者流淚。三排長原傑拉著成輝抱怨,最近每次跟隊長說話都跟死過一次似的。成輝按按原傑的肩膀,說小老弟啊,忍忍吧。
原本陳默每天九點半要等苗苑的電話,於是熄燈前的訓話一般在九點二十結束。原本陳默每週要休假一天去跟苗苑約會,現在全周全天候都在隊裡待著,無時無刻地存在,隨時隨地地出現,雖然他也不會說什麼,可是從此五隊全員上下的神經一刻不得鬆懈。原本陳默已經是不用跟隊訓練了,可是擋不住他無聊啊,早上五公里例操,陳默一個人衝在最前面跑了十公里,他不停下自然沒有人敢停下,從此以後五隊的早操訓練就變成了十公里。
這日子沒法過了啊!群眾的聲音在沸騰。
五隊的工作最近搞得很不錯嘛!領導們的心中很是欣慰。
陳默以前總覺得自己忙,一件事連著一件事,每天忙到九點多收工,他給茶杯裡最後續上一杯水,安靜地等待苗苑的電話,這樣的模式是怎麼養成的,他都已經不太記得,好像順理成章就這麼成形了,他真的沒有想過在另一邊,苗苑其實一直期待著他能主動先聯絡。然而,現在生活裡少了一個人,那人在的時候不覺得,走了以後才看到大塊大塊的空白觸目驚心地存在,覆蓋所有的時間與空間。
陳默發現最近他一直在不自覺地思考,腦子裡翻來覆去的全是苗苑最後問他的話。
在你緊張的時候想找誰?
你開心難過的時候想讓誰陪著你?
你最危險的時候第一個想到誰?
最危險的時候他第一個能想到的只有夏明朗,如果連他都覺得危險了,那麼應該只有他的隊長能救他。
最緊張的時候總是希望一個人,因為緊張總是不應該的,要儘快地闖過去,一個狙擊手需要的是冷靜與從容。
開心難過的時候有兄弟在,當然,還有苗苑,曾經與他相伴,在一段不算短暫的時光裡。陳默想,我的心裡不是沒有你在,只是,可能真的達不到你要的標準,所以,你離開我?可我畢竟不是為你一個人而存在的啊?
愛情是什麼?人們要怎麼去相愛?
這些問題他從來沒有好好去想過。愛情,聽著這個字眼就讓人覺得矯情,活生生造出來逗傻X的,它帶著粉紅色的光霧,空虛又軟弱,是那種小女孩子玩玩的,文藝青年拿來呻吟的傻東西。
傷春悲秋,脆弱敏感,陳默一向覺得只有無能的小男人才會去關心這種問題,為了這兩個字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