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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漸升，很快的整個露出山頭，鐵雲城內，街道上行人變得多了，很快便熙熙攘攘。下地的，擺攤的，一路上熟悉的人都要停下笑一笑點頭問好。沈家也開始忙碌起來，下人開始打掃的，做早飯的，卻也輕手輕腳。此刻一處別院廂房裡，充滿著少女氣息，卻又有些古怪，那大門在這一刻輕輕開啟，一個丫鬟端著一盆水笑著走了出來，隨即離去。不大會兒，房中一個少女走出，清脆的鈴鐺聲先到。

“唔，太陽都那麼高了，爺爺不會生氣吧。”少女一身白衣裙，透著天然清純，呆呆的望了一眼掛在天空的太陽，有些忐忑喃喃起來，她正是靈兒。

“要我教那條臭魚學字麼。”盯著太陽許久，靈兒突然垂頭喪氣起來，她想到昨天沈老對她說的話。

“靈兒，你作為軒雲的師姐，就要有師姐的樣子，教他學字吧。”

昨天沈老是如此說，當靈兒問他找個教書先生教的時候，沈老居然說為了省錢，然後突然咳嗽起來，嚇得靈兒連連答應。本應是孫女跟爺爺撒嬌，沒想成到了她這裡立場轉換過來，她爹又千叮萬囑的說不要頂撞爺爺，基於她爹的威壓和爺爺的慈祥，讓她不忍。此刻突然像個經歷過滄桑的老一輩人一樣輕嘆一聲。

“算了，爺爺說得對，怎麼也算那條臭魚的師姐。就……就教教他吧。”靈兒胡亂的搖了搖頭，輕拍自己嬌美的臉頰，深吸一口氣，輕靈的跑了起來。只留一陣鈴鐺聲。

不多時，鈴鐺聲來到沈老院子外，接著一陣腳步聲越來越近。

“臭魚，作為你師姐，我決定教你讀……”

靈兒一陣風一樣的跑進來，沒看周圍就直接放話，她本以為沈浩應該早早就到，此刻話未說完，她停了，因為院子裡沒有人。靈兒一臉茫然，也就是這時，沈老房間的門吱的一聲開啟，裡面沈老走了出來。

“靈兒來了啊，過來，爺爺今天給你講講一些草藥知識，總比書裡來的清晰。”沈老此刻一身平常老人青衫，頗有老儒生的氣息，但更深的還是醫師，此刻平靜說著，走到一旁架上拿了一些草藥來到石桌前坐了下來。

靈兒還愣在那裡，在沈老坐下的一瞬間才回過神來，揉了揉大眼睛，小跑到沈老旁邊坐下。

“爺爺，那條臭魚今天沒來？”靈兒抓住沈老正在分藥草的手晃著說道，沈老跟著晃動起來，可卻依舊一臉平靜。

“他走了。”沈老推下靈兒的小手平靜的說道，繼續分著藥草，靈兒卻瞪大眼睛，似乎對她來說有些太過意外。突然有些異樣的失落感，可惜卻本興奮代替，此刻忍著激動，大眼睛眨巴眨巴著。

“那條臭魚，他……他真的走了？”靈兒輕輕問了一句，沈老停下區分藥草，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隨即回過頭輕撫鬍鬚。

“你這丫頭，那麼晚才來，學習的好時辰都被你錯過了。”沈老一臉嚴肅說道，猛然起身，靈兒被嚇了一跳。

“靈兒……靈兒只是睡過頭了，爺爺放心，以後一定早些時辰來。”靈兒被沈老的舉動嚇得不輕，此刻怯懦懦的低下頭嘀咕幾句，沈老那裡心裡一疼，緩緩坐下。

“靈兒，爺爺不是要罵你，剛才語氣重了些，人老了，脾氣卻是有些固執起來。”沈老輕嘆一聲，有些心疼的看著他的孫女，不曾想孫女卻報以一笑。

“爺爺永遠都是靈兒的爺爺，靈兒怎麼會生氣呢。”靈兒輕靈的笑著說道，聲音彷彿能融化一切固執般迴盪著沈老心間，沈老正默默享受間，他卻突然一怔，回過頭髮現靈兒正帶些怒氣看著他。

“不對吧，爺爺您是故意轉移話題！您還沒告訴我那條臭魚的事呢。”靈兒冷哼一聲，嘀咕著一句“爺爺是騙子”，讓沈老的臉上有些無奈的笑了笑。

“他走了。”

平淡的聲音再一次從沈老口中傳出，第二次落入靈兒耳中，靈兒卻是一怔，神色平靜，沒有任何變化，空氣突然沉默下來。

“這樣啊，哈！我早盼他走了。”

許久，靈兒笑著率先開口打破沉默，還調皮的冷哼一聲，一臉張牙舞爪的，惹的沈老發笑。

“罷了罷了，爺爺有些累了，今天不學了，靈兒回去吃早飯吧，爺爺今天也不去了，多跟你爹孃說說話。還有，有空還是多看看爺爺給的醫書，知道嗎？”沈老疲憊的說道，微微喘了口氣，拿起石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水喝下去，靈兒有些愣愣的，直到沈老輕拍她的頭才反應過來，笑著應了一句，手中拿著醫書一路小跑回去，一陣鈴鐺聲遠去，沈老那裡微微一笑。

“不知道會怎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