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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虎歸山
下午的時候,有宮人過來傳話,今晚夫差在大殿設宴犒賞三軍,慶賀凱旋,眾妃嬪需一併出席。
我點頭,應諾。
“夫人,昨晚溫大夫死了。”梓若替我挽好頭髮,又仔細端詳了一番,道。
“溫大夫?”看著鏡中面色蒼白似鬼的自己,我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那婦人有沒有好好安葬那個孩子……
“嗯,就是那個本來該替夫人你接生的大夫,聽說昨晚被人殺死在家裡,死的時候他手裡還緊緊攥著銀子,連口中都塞著銀子,死相十分可怖……”梓若道。
我回過神來,皺眉,“口中塞著銀子?”
“嗯。”梓若點頭,一臉的慼慼焉。
那晚大夫那麼湊巧地出宮,定是收了誰的好處,只是若真是那幕後的主謀殺人滅口,也不會用銀子塞他的嘴那麼怪異……
我心裡微微一緊,忽然想起了留君醉瘦嬤嬤的死。
“我看到那個又老又醜的女人在房間裡數錢”,那一日衛琴的話猶在耳邊。
“然後我聽到你被賣掉了”。……衛琴皺眉的模樣。
“所以,你燒了留君醉,燒死了嬤嬤?”我嘆氣的聲音……
“嗯。”衛琴低低的應聲。
“夫人?夫人……”梓若的聲音喚醒了我。
我回過神來,低低地嘆了口氣,那個大夫的死,與衛琴有關嗎?
梓若拿了梳妝盒來,細細地在我臉上描畫著,我閉了眼,任她在我臉上塗塗抹抹。
“夫人,你真的很漂亮啊。”半晌,梓若輕嘆。
我緩緩睜開眼,看著銅鏡之中那個華衣美服的女人,柳眉輕描,眼若含星,唇上一抹硃紅嬌豔欲滴。
微微勾唇,嫵媚至極,十足一個絕代妖姬。
不得不承認,梓若的妝畫得很好,此時鏡中那個一笑可傾城的女子,與半刻之前那個面容蒼白似鬼,滿眼哀慼的黃臉婆,判若兩人。
這才是禍水該有的模樣,不是麼?既然伍子胥他老人家如此看重我這禍水的影響,我又怎麼能夠讓令失望呢?
更何況今晚想看我笑話的大有人在,在他們眼中看到的,不是一個剛剛失去孩子的母親的痛楚,而是一個想母憑子貴的可笑女人的失敗。
我,又怎麼能夠讓她們如願呢?
縱然眼中的淚已經快可以將自己淹沒,我也會笑著出席,完成他們心目中紅顏禍水的完美形象。
“夫人,你的身體……真的可以跳舞嗎?”遲疑了一下,梓若擔憂道。
站起身略略活動了一下筋骨,我笑,“這身子骨是差了點,不過也是我自己糟蹋的,活該。”
梓若咬了咬唇,沒有再出聲。
站在大殿之前,我挺了挺脊背,深深吸了口氣,緩緩走進大殿。
身後,是我一早吩咐梓若找來的樂手。
大廳一下子靜了下來,眾人的目光彷彿鎂光燈一般向我射來,我終於明白什麼是萬眾矚目了。當焦點的感覺,讓我突然想起那一日站在留君醉的高臺上的待價而沽的模樣。
周圍,眾人或不屑,或憤恨,或欽羨,或驚豔,而我只是緩緩走進大殿,目不斜視。
一襲白色的狐皮斗篷,斗篷之上,是我親手染上的點點腥紅,如血一般的紅……
夫差高高坐在首位,仍是一身囂張的明黃,他抿唇看著我緩緩走進大殿。
大殿之內,四角之上,皆放著青銅環梁方爐,爐火燒得很旺,大殿之內青煙嫋嫋,全無一絲寒涼,竟如蓬萊仙鏡一般。
絲竹聲起。
我緩緩解下白色斗篷,褪下鞋子,赤足立於大殿之上。斗篷之內,是一襲硃紅色寬袖深衣,袖口繡有星星點點的白色花紋,一旁的侍婢謙卑地曲膝跪於我腳旁,將掌心所託的一雙木屐套在那一雙瑩白可握的雪足之上。
歷史之上,西施擅長木屐舞,不知我所理解的木屐舞與歷史上的那一位是否相若?
“西施為賀大王凱旋歸來,特獻木屐舞一曲。”張口,我笑得千嬌百媚,儀態萬千。
狹長的雙眸微微眯起,夫差揚唇看著我,只是眼眸如深潭一般黑得看不見底,卻全無一絲笑意。
抬袖,輕舞,腳下的木屐一聲一聲敲擊在空曠大殿之上,和著迴音,依著清幽的絲竹之聲……我耳邊隱隱浮現的,卻是那個雪夜……女兒那一聲微弱的啼哭……
“君不見,斜陽已隱,飛雪無聲……君不見,樓閣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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