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2/4 頁)
沒聽說過狼會哭。它也許已經吃過晚餐了。
狼
我見到了一隻我的同類。它健壯而年輕,它的身上殘留著血的味道,就向當初我剛來到這裡一樣。它對我的落魄感到吃驚。它說它要在這片草原建立它的王國,為了表示對我這個前輩的尊敬,它允許我檢食它的剩肉。我告訴它這裡沒有食物,它則報以我輕蔑的笑,然後它繼續前進。優勝劣汰是亙古不變的規則,我認命,但我依舊感到一種不祥之兆。
它果然到了牧羊女的帳篷前,它悄無聲息地繞了一圈,甚至連羊羔們都沒有驚動。它就想我過去那樣,身手敏捷,乾淨利落,兇猛地向羊羔們撲了過去。它一隻一隻地咬開了羊的喉嚨,並不是拖走了慢慢吃,而是吸乾它們的血,這種獵食的方法我早以不用了,因為這過於殘害生命,根本就是一種浪費。等它無聲無息地吸乾了二十隻羊羔的血,竟似乎還不滿足,把頭探向了帳篷之中。
我該怎麼辦?
獵人
天哪,羊羔全死了。牧羊女,牧羊女。我衝進了帳篷,帳篷內一片狼籍,牧羊女躺在地上,此外還躺著兩條狼。居然是兩條,沒想到這畜牲還請了幫手,一定是分贓不均自相殘殺的。牧羊女,她還活著,奇怪的是,她全身沒有任何傷口,恐怕是嚇昏的,我掐了她的仁中,她開始緩緩地醒來了。那條我從沒見過的較壯的狼已經死了,脖子幾乎被咬斷了。而原來的那條我所熟悉的狼還有一口氣,奄奄一息,渾身是血,四條腿斷了三條,眼睛瞎了一隻,還有一隻正直勾勾地盯著我看,它的背脊,腰腹,等多處都受了重傷,皮毛撕爛了,白森森的肋骨歷歷可數,而胸口有個大洞,一大灘血噴泉似的湧出,這是致命傷。我現在必須要殺了它實踐我的誓言,我看著它僅存的一隻眼睛,渴望似地盯著我,彷彿有什麼要說出口,但它必須要死,我拔出了匕首。
狼
我快死了,沒想到我這食草度日,虛弱不堪的東西拼盡了全力居然能殺了那身強力壯野心勃勃的傢伙,這其中一定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在幫助我。現在,我的心跳越來越慢,我該平靜地死去了。牧羊女看來快醒過來了,年輕的獵人也來了,他充滿仇恨地看著我,他拔出了白晃晃的匕首。年輕的朋友,雖然我們曾經是死對頭,但我現在一點都不狠你,我只希望你的匕首別插進我的心臟,請保持我的心臟。好的,現在請你動手吧。
謝謝,匕首送入了我的咽喉,我最後的一點血向外噴出,我的靈魂隨血而高高升起。
尾聲
現在尾聲由我來說。
獵人把牧羊女救醒,他們決定永遠在一起。而獵人為了實踐他的誓言,把原先的那頭狼扒了皮,抽了筋,骨頭砸碎,肉與內臟都投入了油鍋裡煮熟了吃。令他驚訝萬分的是狼的胃裡裝滿的居然全是草,和羊的胃一樣。但更奇怪的是狼的心臟卻始終沒有煮熟,最後那顆完整的狼心被放在牧羊女的面前。狼的心突然用人類的語言對牧羊女說——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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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寶大球場的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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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座巨大的建築物正在吳名的面前緩慢地長大成人,儘管它們的外表在此刻是醜陋不堪的,彷彿一個個是被活剝了皮的巨人,只剩下一把鋼筋混凝土的骨頭和發育不良的內臟。但據說在不久的將來,它們會成為我們這座城市的象徵,吳名能想象玻璃幕牆反射著太陽的光芒,宛如我們英明的市長油光光的禿腦門。
這是最後一個暑假了,前途未卜的吳名四年來頭一次回家,他幾乎認不出了,我們的城市已經成了一個大工地,似乎腳手架上的建築工人要比馬路上的市民還多。載重十餘噸的卡車威風凜凜地橫衝直撞,伴著震耳欲聾的柴油機撕扯著他的耳膜,而帶著濃重焦味飛揚著的塵土則刺激著他的鼻孔。當然,也有一些已經建成開張的商廈,扎著五彩繽紛的氣球和書寫著激動人心的標語。許多看來日子還挺好過的人拖兒帶女摩肩接踵地踏進商廈來為國家擴大內需,全然不顧油亮的頭髮被塵土染髒。
吳名的瓦房已經被拆成了一堆瓦礫,據說明年將在此建起一座二十八層的三星級酒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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