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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問:“花旗兵躲在哪裡?”
我們沒人開口。小鬍子看了看,把手指向了我爹,幾個日本兵上來用槍托猛砸我爹的腦袋,我爹立刻就被砸得倒地不省人事了。我一急就叫了起來,小鬍子走到我跟前,摸摸我的頭,對我疵牙咧嘴地笑了笑,見我毫無反應,就打了我一記耳光。我的臉上立即我辣辣地痛,半邊臉腫了起來。我在心裡面罵起了日本人的祖宗十八代,順便也罵到了那個活該千刀萬剮的花旗兵,這種畜牲最好馬上就死光,說就說吧。
“不能說,想想你娘吧,千萬不能為日本人辦事。”紅妹突然大叫了起來。
小鬍子於是又轉到紅妹面前,打量了一番,伸手便去摸她的胸脯,冷不防從紅妹口中飛出一粒唾沫,正砸在小鬍子鼻量上。他勃然大怒,從腰間抽出了那把寒光閃閃的軍刀對著紅妹。紅妹眼睛也沒眨一下,小鬍子搖了搖頭,又把軍刀遞迴了刀鞘。
小黑皮卻對翻譯說:“看樣子,他們是把花旗兵藏在了蘆葦蕩裡。”
小鬍子聽了翻譯的話後點了點頭,就讓小黑皮先看著我爹,他自己帶著士兵和翻譯還有狼狗,押著我們進了蘆葦蕩。他們叫紅妹帶路,紅妹卻帶著他們亂轉。然後又叫我帶路,我則原路返回。小鬍子很惱怒,他命令由狼狗帶隊。這狼狗大得驚人,露出長舌頭和兩排森白的牙齒,它一定吃過不少人肉。它不斷用鼻子在泥濘的地上和蘆葦間嗅著,雨後的天氣特別清新,使狗鼻子的靈敏度增強了。它帶著我們向一片淤泥衝去,不一會兒,我們埋在那兒的花旗兵的大傘和皮衣皮帽都被挖了出來。小鬍子狡滑地笑了笑,繼續搜尋。我不知道今天還能不能活命,混身都在發抖。我偷偷向紅妹瞄了一眼,她卻神情鎮定,她的眼神與我撞在一起,立刻讓我平靜了下來。
但隨即我的恐懼又湧上來了,可憎的大狼狗正帶著我們一步一步靠近花旗兵藏身的古幕。不斷有飛鳥和青蛙被日本兵的皮靴驚起,他們用刺刀尖劈開蘆葦,終於我們到了那兒。
剎那間,我的頭腦中一片空白,但那隻狼狗似乎被古墓中散發出來的古老氣味迷惑了,它繞過古墓繼續前進,結果又繞了一圈回到了古墓邊。
小鬍子急了,他抽出軍刀對準了我們。我的腿發軟了,但我想到了花旗兵,他此刻一定躲在古墓中透過那道石頭縫偷看著我們呢。現在我要為這個混蛋而去死了,他的命難道就真的比我們的命更值錢,昨晚真該讓爹把他殺了。
小鬍子日本人把軍刀對準我鼻尖,我無路可退,直盯著鋒利的刀尖,鋒刃在清晨初升的陽光中耀眼奪目。我想象著它切開我的腦袋,沾滿了我的鮮血和腦漿的情景。憑什麼,憑什麼要我去死,該死的是花旗兵,我大叫了起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這話本不該由我這個孩子來說,但我一想到如果我下輩子還能活到二十歲,就能娶紅妹了,所以就脫口而出。
“不要碰他!”紅妹大聲叫了起來,小鬍子立刻把目光對準了她,也把軍刀掉轉了方向。
“他是我男人,不要碰他。”紅妹的這句話讓我重新精神了起來,死就死了,我也滿足了。
翻譯把這句話告訴日本人,小鬍子立刻對我輕蔑地笑了起來。
“先把他放了,我就告訴你們花旗兵在哪裡。”紅妹對翻譯說。小鬍子同意了,併為我送了綁,我一把撲到紅妹身上:“我不走,我要和紅妹死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紅妹在我耳邊親了我一下,然後輕輕地說:“快走,忘了我吧,我是個不乾淨的女人,我配不上你,將來你找個乾淨的好女子吧。”
“我只要紅妹,這輩子我只要你。”我抱著她不放。
紅妹突然踹了我一腳:“快走,為你爹想想,別斷了你們家的香火。”
我流著眼淚最後看了她一眼,放開了她,紅妹又說了一句:“你是男人,男人不能隨便流眼淚,更不能當著自家女人的面。”
我抹乾了眼淚,飛快地跑了。一切都在蘆葦的綠色中模糊了。
一口氣跑到村口,我突然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紅妹在熱水裡的身體。我不能丟下她不管,她說我是個男人,不能隨便流眼淚,可一個男人不能讓自家的女人留下來等死,自己卻跑了。不行,我要回去,於是我脫了衣服,跳下水,慢慢遊了回去,不一會兒,我又游到了古墓邊的池塘裡,隱藏在密密的蘆葦中,偷偷看著岸上的紅妹。
翻譯說:“現在他已經走遠了,你可以說了嗎?”
“好的。”被鬆綁了的紅妹嘴角帶著一絲微笑,對著直指她胸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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