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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為狗立的廟。把狗當神敬,確實匪夷所思。這種事,只有在怪屯才會發生。
清光緒八年(1883年),李二槐的爺爺(李二槐1882年生)李同奎在河北保定府做藥材生意,從老家販些五靈脂啊,黃芪呀,山萸肉啊,石斛啊,鬼臉啊等等。李同奎在水北縣城縣衙旁邊開了一家東興藥材行,門面不大,平常就是讓女人在家收購北山下來的土特藥材,集夠一定數量好往保定府運。這年冬天,他母親的寒吼病犯了,脖子整天像鐵匠爐上的風箱,“呼呼”地響,憋的嘴臉烏青,怕活不成,就寫信讓兒子早點兒回來。因為回來的早,保定府那邊許多客戶的帳都沒給他結,到年根兒時,才陸陸續續地匯來幾張銀票。其中一張銀票,他去票號兌銀時,一傢伙兌了11個大元寶。這怎麼可能呢?他哪能賺這麼多錢呢?翻翻自己劃的賬目,知道是對方弄錯了,款數多劃了一個拾字。
剛過了年,他就想上路。他縈記著那筆多要的錢,他得儘早退還給人家。
但女人不依,罵他賤。
李同奎的女人叫魯蓮。魯蓮長得有幾分姿色。白弄弄,虛騰騰,像發得很好的白麵饃。個子又大,人稱大洋馬。她好搽蔻紅,抹胭脂,頭上的柏油整天明晃晃的,老遠就能聞到油香。李同奎上保定時,她就同一個小相公在家收藥材。夫妻倆你收我賣,配合的還不錯。
李同奎有點怕魯蓮。
魯蓮認為這錢又不是咱偷的,搶的,張口要的;而是他給的,給錯了,就裝個糊塗,為什麼要主動還人家呢?可李同奎不留一點兒活榫:還人家!非得還人家!不是自己錢,花著鬼來纏!
兩個人說不到一起,女人就習慣性地拎起笤帚疙瘩朝李同奎頭上摔去。摔就摔吧,又不止摔過十次八次。可摔了後妻子又伸手把褡褳奪了過來,掂著就往外倒銀子。這是大是大非問題,李同奎就不讓了,一把又扯了過來。
二人就撕,奪。李同奎沒有大洋馬力氣大,打架從來不佔上風。他奪不過人家,急了,一拳揮了過去。大洋馬不防丈夫會痛下殺手,捂住臉就倒在了地上,誇張成野獸派,哭。
這是李同奎第一次打勝仗,很有成就感,鼻子哼了一聲,像驕傲的將軍,彎腰拾起沉甸甸的褡褳,往肩上一搭,就大步出門。他長期販藥,也算半個醫生,知道女人越叫喚得聲音大越沒事,死不了她!
李同奎剛出門,迎面走來了縣衙的捕快康七,說:“奎哥,這是咋了?嫂子躺在地上哭?”
李同奎說:“她肚子疼。”
康七說:“呀!那趕快請先生看看呀,你怎麼走呢?好像要上保定府去?”
李同奎說:“她這是老毛病,疼一會兒就好了。朋友在路邊等著我哩,我得趕緊走。”其實他是怕妻子起來纏住他,就急慌慌地逃了。
康七在身後說:“咦!掙錢你不要命了!女人要死不活的,扔下就走了。嫂子,快起來,我領你去看看。”
李同奎回頭瞅瞅,康七真個按著絲絛上挎的腰刀進店裡去了。
康七是縣城馬道街人,是他的換帖子弟兄,家裡窮,是他推薦給知縣當捕快的。
既然有康七招呼,他就更放心了,一溜小跑地走了。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他走到了魯山縣,就坐到路邊的一家小店裡打尖。他喊了一碗粉絲湯,一個餅饃,一盤牛肉。吃著,就覺著方桌底下有一個人在碰他的腿。他以為是小叫花子來了,就擰一塊饃彎腰往桌子底下看,想把饃給叫花子。可是一看,原來不是叫花子,而是一條花狗。那花狗趴在地上,眼睛定定地望著他,似有許多話要說,眼裡水汪汪的,有淚水在滾動。
李同奎叫道:“掌櫃哩!你這狗咬人不咬人?”
掌櫃的說:“先生放心,它不咬。你沒看它的嘴用繩捆著呢。”
李同奎又把頭伸桌底下看看,那狗嘴上果然用細麻繩捆了好幾道。他知道魯山人有吃狗肉的習慣,這狗肯定是店家買來殺吃的。
“掌櫃的,有狗肉沒有?給我切一盤。”李同奎說。
掌櫃的道:“對不起先生,昨天殺的狗賣完了,今天的狗肉還在你桌子底下臥著呢。正在磨刀,馬上就殺。”
李同奎看見那狗渾身一陣顫抖,又用捆著的嘴拱了拱他。
“掌櫃的,你這條狗能賣多少錢?”李同奎問道。
掌櫃的說:“能賣一兩二錢銀子。這年月生意不好做,除除本兒,僅賺張狗皮錢。”
李同奎就說:“掌櫃的,跟你商個量,這狗賣給我吧,我給你一兩五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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