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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嗎?”
四饃說沒有。
“那人家願意不願意?”
“願意。”
“你們從前談過?”
李四饃搖了搖頭。不僅沒談過,他們至今連一句話都沒說過。
“那你怎麼知道人家願意?”劉秀延嗔小叔子一眼。
“我知道!”李四饃加重了肯定的語氣。
劉秀延問道:“你二十七八了不結婚,是不是就是等婁燈的呀?”
李四饃點了點頭。
劉秀延就又嘆了口氣,說:“要說呢,婁燈雖然沒有工作,沒有學歷,但她是水北第一個美人兒,又溫柔,又賢惠,娶了她,也不辱沒你李四饃。你說吧,叫大嫂幫你乾點啥?”
李四饃說:“婁燈臉皮薄,我也張不開口,你去跟婁燈媽說說,讓她跟女兒說。過幾天返校,我就把婁燈帶走。”
劉秀延就跟婁燈的媽說了。這一說,事情就壞了。
婁燈媽一聽說李四饃要娶女兒,別提心裡多激動了。李四饃這娃多好啊!給婁燈治好了病,現在又要娶婁燈。人家可是大學教授啊,一個月幾千塊工資啊!這下俺妮兒可是掉福窩裡了!而自己呢,自己也要跟著女兒享幾天老年福了——也能坐坐汽車,坐坐火車,說不定女婿還讓自己坐飛機呢!
婁燈媽當即就去跟女兒說。婁燈當然高興,她在內心深處,就等著這一天呢,等了十幾年了啊。但她害羞,光知道紅著臉,低著頭。
婁燈媽對李四饃充滿感激之情,提起四饃的好處,滔滔不絕,囉囉嗦嗦:“妮兒啊,四饃跟你是同一年生啊,都屬狗啊,他只比你大3天啊,你們倆是上天安排的姻緣吶!你們幾個月大的時候,四饃媽就跟我說讓四饃跟你結娃娃親哩。你看四饃這娃多仁義!咱跟人家非親非故,掏錢給你治病,坐飛機請醫生,那得花多少錢吶!要不是四饃,你不就毀了?你不知道你瘋了後啥樣子啊!脫個光肚肚,見男人就攆,夜裡往男人被窩裡鑽,連李長有……”
老太太只顧說,沒發現女兒的臉早就白了。
婁燈的臉是先紅的,紅著紅著,眼看滿臉就要滲出血來了,卻“唰”一下變白了。她把自己在屋裡關了3天,就在李四饃第四天要帶她返校時,她卻在夜裡凌晨4點鐘,上吊死了。
人們說,婁燈是羞死的。
都埋怨她媽,個賤嘴婆子!瘋時候的事,妮兒不知道就算了,你呱啦個啥嘛!你不知道你妮兒從小怕羞?
婁燈在住屋的山牆上,用粉筆寫了3行字:四饃,你知道嗎,我5歲時就開始愛你了。現在,我好像一隻花瓶盛滿了髒水,沒資格再愛你了,我只求快點託生,好從頭再來。
人們於是又紛紛議論:婁燈看著靦靦腆腆的,半天心裡這麼作精啊!剛出雞蛋殼就知道戀愛了。
李四饃卻哭得悲痛欲絕,跟劉秀延說,大嫂……我……我也是5歲時就開始愛婁燈了……
劉秀延叫道,天爺!都說咱怪屯出怪事,真是啊!
李四饃一直未婚。直到2007年50歲時,才與浙江富陽一個醫院的護士結婚。那護士就是那個老中醫的孫女,年僅24歲。春節期間攜新娘回鄉探親,村上人一見無不驚駭:新人竟與婁燈一模一樣!打聽其生辰八字,竟是1983年10月14日凌晨4點出生——與婁燈自殺同年、同月、同日、同時!
世界上的事,真不好解釋啊!
第六章 花魚兒
整個怪屯,除了1960年父母餓死不能提以外,數李饃家日子最風光。四饃是大學教授,經常出國講學;大饃是全縣聞名的企業家,不斷上報紙電視;二饃是縣委招待所的大廚,天天給當官的做飯,有一年還跟國家總理握了手;三饃最不濟,也是個村長。
這些,要說也非偶然。在歷史上,李饃家族就是全村最不安分的。前面說過,李饃(這裡說的李饃,是4個饃的總稱,以上同)的爺爺當過白朗軍,李饃的父親當過土匪。這裡再說說他們的姑奶,也是個很奇的人。
饃們的姑奶叫李華雲。怪屯人愛用兒化音,都喊她“華雲兒”;又因為她從小愛穿花衣裳,人們就把“華雲兒”也改了,都喊她“花魚兒”。
花魚兒嫁在水北縣城。丈夫開石印館,不知印錯了什麼,被官府捉去殺了頭。她帶著孩子回了孃家,自蓋了3間房住下。她生得瘦小,皮兒白,方下頦,丹鳳眼兒,說話聲音沙沙的,帶點兒男人的腔。待人和藹親切,慈祥溫柔。丈夫死後,她一心事佛,在閣樓上專設經堂,每天作晚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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