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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懶緩慢、略帶怒意的語氣透過水榭的門傳了進來,一字一句的飄進了每一個人的耳中,讓人從心底滋生出了一陣陣的寒意。
屋裡的人循聲回頭,水榭的門不知何時已經被開啟,涼爽的清風襲臉而來,滿屋的紗帳隨風輕舞,屋外的竹榻一端鋪了好幾層錦被,榻上的人背對著屋中斜斜側臥,一手撐著腦袋,一手無力的搭在腰際,顯然沒有打算起身的意思,蘇妃自然也看不見她臉上冷然凌厲的神色,只能瞧見纖細的背影,以及那長及腰間、垂於榻上的秀髮。
豁然起了身,蘇妃微微的屈膝行了禮,“妾身參見公主,原來公主一直醒著,這婢子信口雌黃,方才還欺瞞說公主在小寐,公主的確是太縱容她們了,就拿剛才一事來說,她竟敢私下裡替代公主做決定,完全不把公主放在眼裡,還對王爺出言不敬,公主宅心仁厚,可這些婢子不感恩戴德不說,反而惡奴欺主,實在是可惡之極”
“本宮方才確實睡著了,不過蘇管事說得振振有詞,擲地有聲,莫說是剛剛睡熟,即便是死人聽了,怕是也得從棺材裡中爬出來才是。”冰冷的話語從她唇中吐出,榻上的人卻動也未動。
蘇妃微微一愣,沒料到她如此會明目張膽的的袒護下人,只得陪了個笑臉,“擾了公主歇息,的確是妾身的不是,王爺命妾身掌管府中諸事,妾身自然不能辜負了王爺的信任,不過是公事公辦罷了,還請公主見諒,不要與這婢子一樣橫加阻攔才是,妾身先替王爺謝過公主。”
“哦?”
懶洋洋的‘哦’了一聲,惜玉再無動靜,過了片刻,似是微微的思索了一番,忽然驢唇不對馬嘴的問道:“那,倒要請教蘇管事了,本宮到底是嫁給了蕭舒靖,還是嫁給了蘇管事?”
“公主此話是何意思?妾身才疏學淺,不是很明白公主的意思。”蘇妃怔住,實在是沒料到她會有此一問。
惜玉把玩著手上的短劍,唇角噙著一絲不屑的冷笑,“蘇管事不是說了麼,出嫁從夫,本宮若嫁的是蘇管事,自然事事聽蘇管事的,這屋裡的東西,蘇管事想搬去哪裡都行。”
“公主說笑了,公主所嫁的人自然是王爺。”蘇妃不解她到底是何意思,只能順著她的話說下去。
“那就是了,既然蕭王爺有收集嫁妝的特殊癖好,讓他自己來說上一聲便是,他是本宮的夫君,本宮自然會全力的支援他的嗜好,大可不必假手於不相干的人。”清冷的聲音帶著諷刺,榻上的人輕聲細語,似是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瓜葛的事,一字一句卻像是利劍般,一劍劍扎進蘇妃的心頭。
這豈不是暗諷蕭王爺是靠女人、吃軟飯的小白臉麼
玉兒瞪大了眼睛,這新主子好生厲害,不愧是皇帝的妹子,連這樣的話都敢說,不緊不把府裡做主的蘇妃當回事兒,連王爺也不放在眼裡。
其他的幾名丫鬢也是暗驚,偷偷的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蘇妃,她在府裡向來是一手遮天,說一不二,今天來這裡,本就是為了示威,讓公主知道誰才是這府裡做主的人,卻不料公主壓根兒不把她當回事兒,得了聲‘蘇管事’的稱呼不說,還成了不相干的外人。
面上的神色急劇轉變,蘇妃盯著那背影看了半晌,良久才說了一句:“公主保重,妾身告辭。”
“不送。”對方依舊是冷冷的,從始至終,連頭也未回過。
看著惜玉的背影,舞碧有些擔憂,昨夜得罪了月妃,今日又得罪了蘇妃,這樣做的結果,只能是四處樹敵,雖說她不是為了嫁人才來,可若是這群女人四處使絆,她想做點其他的事只怕也不容易。
玉兒看著拂袖而去的蘇妃一行人,不知如何是好,等人走得不見了,才小聲的喚道:“舞碧姐姐,有什麼吩咐?”
舞碧這才回了神,“沒有,既然是這邊的人了,自然不好再住在那邊,你先回去將自己的東西收拾一下,我去替你安排住處,收拾好了再來見我。”
玉兒乖巧的點了點頭,輕快的走了出去,到了門外已是連蹦帶跳,舞碧嘆息一聲,到底是小孩子,所思慮的不多,只知道自己換了個主子,不用再小心翼翼的跟在蘇妃身邊了,卻不想想,這主子或許比她原來的主子要難伺候得多。
舞碧看了看外面,依舊是淅淅瀝瀝的雨,看著惜玉將竹榻上的錦被全用來做了枕頭,急忙回了屋裡,又抱了一床薄被出去替她蓋上,“何必呢?招了這麼多是非,以後可怎麼辦?”
惜玉沒回話,垂目看著手中的短劍,劍身只有一指寬,漆黑的劍柄劍鞘連起來不足一尺長,右手指尖微動,那柄短劍就那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