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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印刷工人不得不承認燈光十分模糊,他們自己也非常混亂慌張,儘管他們相信被告就是其中的人,但很難絕對保證認清行兇者的面貌。
經過麥金蒂安排好的聰明的律師一番盤問以後,這些證人的證詞更加含糊不清了。
被害人已經證明說,他遭受突然襲擊時非常震驚,除了記得第一個動手打他的人有一撮小鬍子以外,什麼也說不清。他補充說,他知道這些人是死酷黨黨徒,因為社會上沒有別的人恨他,由於他經常公開發表評論,長期以來受到該黨黨徒的威脅恫嚇。
另一方面,有六個公民,其中包括市政官參議員麥金蒂,出席作證,他們的證詞堅決、一致、清楚地說明,這些被告都在工會打撲克,一直到嚴重違法行為發生一個多小時以後才散場。
不用說,對被捕的人所受的煩擾,法官說了一些近於道歉的話,同時含蓄地訓斥了馬文隊長和警察多管閒事,便把被告釋放了。
這時法庭內一些旁聽者大聲鼓掌歡迎這一裁決,麥克默多看出其中有許多熟悉的面孔。會里的弟兄都微笑著揮手致意。可是另一些人在這夥罪犯從被告席上魚貫而出時,坐在那裡雙唇緊閉,目光陰鬱;其中一個小個子黑鬍鬚面容堅毅果敢的人,在那些獲釋的罪犯從他面前走過時,說出了他自己和其他人的想法。
“你們這些該死的兇手!”他喊道,“我們還要收拾你們的!”
五 最黑暗的時刻
傑克·麥克默多自從被捕和無罪釋放以後,在他那一夥人中,聲名大噪。一個人在入會的當夜就幹了一些事,使他在法官面前受審,在這個社團是史無前例的。他已贏得很高的聲望,人們認為他是一個好酒友,興致很高的狂歡者,性情高傲,絕不肯受人侮辱,即便對具有無上權威的首領本人,他也絕不讓步。可是除此之外,他還給同夥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大家認為,在全分會,沒有一個人的頭腦能象他那樣轉眼就能想出一個嗜血成性的陰謀詭計,也沒有一個人的手能象他那樣把陰謀詭計付諸實施。“他一定是一個手腳利落的傢伙,”那些老傢伙們議論道,他們等待著時機,讓麥克默多開始大顯身手。
麥金蒂手中已有足夠的役使工具,可是他認為麥克默多是一個最有才幹的人,他覺得自己好象一個主人用品帶繫住一條兇殘嗜血的獵犬,用一些劣種狗去做小事,但總有一天要放開這個兇獸去捕食。少數會員,其中也有鮑德溫,對這個外來人升得很快深感不滿,甚至懷恨在心,可是他們卻迴避他,因為麥克默多就象輕易笑鬧一樣隨時可以和人決鬥。
不過,假如說麥克默多在黨羽中贏得了榮譽,而他卻失去了另外一個、甚至是對他更重要的方面,那就是伊蒂·謝夫特的父親從此不再和他打交道,也不許他上門。伊蒂深深沉緬於對麥克默多的愛情之中,但她善良的心性卻也覺得,倘若和一個暴徒結婚,很難料想後果如何。
一天夜晚,伊蒂輾轉反側,徹夜未眠。早晨,她決心去看望麥克默多,她想或許這是最後一次和他見面了,要盡最大努力把他從那些拉他下水的惡勢力下挽救出來。因為麥克默多經常求她到他家中去,她便向麥克默多家走來,徑直奔向他的起居室。麥克默多正坐在桌前,背對著門口,面前放著一封信。年方十九的伊蒂,陡然閃過一個女孩子的頑皮念頭。伊蒂輕輕把門推開,見麥克默多絲毫沒有察覺,便躡手躡腳地悄悄走向前去,把手輕輕放在他的肩上。
伊蒂本想嚇一嚇麥克默多,這一著肯定辦到了;但沒有料到自己也受到驚嚇。麥克默多象老虎一般反身一躍而起,把右手扼到伊蒂咽喉上。與此同時,左手把他面前放的信揉成一團。一時間他怒目橫眉地站在那裡。可是,定睛一看,不由驚喜交加,馬上收斂其他那兇惡的面容。伊蒂已被嚇得向後退縮,因為在她那平靜文雅的生活中還從未碰到過這樣的事。
“原來是你呀!”麥克默多擦去額上的冷汗,說道,“沒有想到是你來,我親愛的,我差點沒把你扼死。來吧,親愛的,”麥克默多伸出雙手說道,“讓我來向你賠禮。”
伊蒂突然從麥克默多的表情上看出,他是因犯罪而驚恐。這使她驚魂未定。她那婦女的本能告訴自己,麥克默多決不是徒然受驚才嚇成這個樣子。他是犯罪——就是這個問題——是因犯罪而驚恐!
“你出了什麼事?傑克,”伊蒂高聲說道,“為什麼我把你嚇成這樣?噢,傑克,假如你問心無愧的話,那你決不會這樣看著我的!”
“不錯,我正在想別的事情,所以你那麼婀娜輕盈地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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