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1章(第2/4 頁)
伺候,也不是說她大小姐脾氣驕縱任性,更不是說她吃飽撐著愛為難下面人。事實上,一週來,樓里人也都摸清了這位新晉女主人的性子,兩個字:軟和。
她說話輕言細語,對人淺笑盈盈,就連著裝也都是保守秀麗的禁·欲風情,半點不像那些個齷齪上位的野路子——她身上有著所有正統名門閨秀該有的柔婉風範。
可這些‘閨秀風範’,全都體現在男主人不在家的時候。
一旦沈思安踏進家門,她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不像先前孤零零打遊戲時的無精打采,也不像跑後山喂鱷魚時的神采奕奕,她要麼懂事乖順得不得了,給男人又是端茶遞水又是接衣服的,忙裡忙外似個傳統小媳婦。
要麼就像剛才,脾氣來得莫名其妙,亂砸東西亂吼人,還難哄。
所有人都覺得,她這毛病就是被‘一家之主’給慣出來的,早晚惹人煩了要作死;沈思安卻知道莊淺最深的病根在哪裡:她完全就是“閒”出來的。
這麼說吧,自從住進了這幢房子,全世界都與莊淺無關了:她吃穿用度不愁;她又是個實打實的小百姓,國事也不關心,報紙新聞都不看,唯一愛好就是打點不費腦筋的單機遊戲;也不是沈思安刻意關著她,這裡雖是市郊,但交通還是便利的,他也沒禁錮她人生自由。
可她有地方去嗎?
莊淺沒地方去。
跟秦圍鬧崩之後,她徹底沒近親了;喬焱原是跟她親近,可現在她不可能再去找他;靳正言算是她自己認可的“朋友”,卻在上次程順安事件後,她有了戒心,不肯主動接觸;她從前那些狐朋狗友都更不必提了。
她的世界,除了那一群對她小心呵護的幫傭之外,只剩下一個熟悉的沈思安。
都說人活著總要有點寄託,莊淺如今的寄託就是三個字:沈思安。
他不在的時候,她整個人表面上還算‘正常’,可誰知道她時常呆呆窩沙發上是在想什麼么蛾子?沈思安在的時候,她連表面上的正常都沒有了,整個一*神經病。
沈思安明白,她這病症沒得解,要麼他自己忍,要麼他對她狠。
他也明白,這種情況長此以往,她會生病的,心病。
“沈先生,現在還開飯嗎?”廚房阿姨出來,問得小心。
“暫時不用了。”
“要不我讓人端出來您先吃著,給夫人留她喜歡的——”
“不用了,我現在沒胃口。”沈思安打斷了阿姨的話,眉宇間流露出鮮有的不耐,道,“盛碗綠豆湯上來,多點糖,不要冰。”
說完抬腳上了三樓。
三樓主臥。
門半掩著,裡面床沿坐著莊淺,她腳邊蹲著胖狗,也沒像之前一樣砸東西,房間裡處處都是整整齊齊的,她拖鞋丟在門口,現在就光著腳蹭胖狗肚子,眼睛望著窗戶外面的花圃,整個人顯得恍惚又煩躁。
“怎麼了?生我氣也不能不吃飯啊。”沈思安提著她的狗頭拖鞋過去,屈身給她將鞋穿上,然後才挨著她坐下,小聲問,“不是說肚子餓了嗎?廚房做了你愛吃的蟹黃粉。”
“思安——”莊淺轉身就撲他懷裡,跟剛才的兇狠撒潑樣判若兩人,眼睛通紅地說,“我們初八不結婚了,我們不結婚了好不好?別結婚了好不好?”
她一連問了三次,用這種驚惶的語氣,沈思安的心就跟著停跳了三次。
“為什麼?”他聽見自己問,聲音有些發飄,“咱們不是都說好的了,這些天你也都在準備婚禮的事情,請帖都發給賓客了,怎麼能說收回就收回?”
“這個日子不好不好!這個日子大凶、會出事的!”莊淺手指都快被自己揪斷,急切地說,“我這些天老是做噩夢,我夢到我父親,夢到他還活著,就在我們的婚禮上,他牽著我的手進教堂,我穿著婚紗站在你面前,血、你渾身都是血、很嚇人,爸爸朝你開槍,很多人尖叫……”
“小淺,小淺你聽我說——”沈思安終於意識到她情緒不對勁,重重晃了晃她的肩膀,“小淺!”
“啊!”莊淺驟然回神般,拽緊了他的襯衣,流著眼淚小聲嗚咽。
沈思安將她抱進懷裡,一手順著她的髮絲,目光微沉,問道,“這幾天你老是大半夜起床找水喝,就是被噩夢嚇醒了?”
莊淺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
沈思安心臟微沉,覺得她或許真的病了,這種病叫“婚前抑鬱”。
“這麼多天休息不好,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他沉著眼抬起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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