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城(第2/3 頁)
於俊達恨鐵不成鋼地怒罵:“都不長腦子麼!退不回來就往前走!到對岸去!”
頃刻間,浮橋上亂成一團。
於俊達稍稍冷靜下來,心中大惑不解:明明之前已經探過路,那些護衛將橋上都仔細檢查過了,怎麼會突然出現意外?而且這意外未免太過巧合,偏偏就發生在太子的馬車底下……
等到隊伍往兩邊散開,於俊達扶著鎖鏈走至中間仔細檢視,見那些斷裂的木板已經悉數落入江中,左看右看都看不出異樣來,不由蹙了蹙眉,沉思道:難道當真是個意外?
於俊達帶著大批侍從護衛揹著冷汗搜尋太子時,另有二人著一身溼衣悄摸著穿過樹林,跨上馬背,直奔永康縣。
這二人先前並未被發現,是因為他們藏身於江水中,一直等到探路的護衛離開才慢慢探出頭,之後便攀著草藤樹根爬上去,撿起埋在草叢中的火摺子,又一個翻身,扣著鐵鎖反吊在浮橋下面,身法靈活地攀爬至浮橋中間。
二人分別在兩處垂著繩子的地方停下來,打火將繩子點燃,又迅速撤離,火苗順著長長的繩子一路往上蔓延,因在浮橋下面,完全不引人注目,而與繩子相連的那幾塊木板則早已塗上了火油。
太子的馬車行到浮橋中間,點著火星的繩子緩緩燃燒至盡頭,木板即刻燃燒,卻因為被上面緩緩前行的馬車擋住,並未有人發覺,不過片刻功夫,燃燒的木板便崩然斷裂。
訊息傳回永康王府,永康王面露笑意,一面派人前去打探訊息,確認太子究竟如何了,另一面著人去告知王述之,王述之看完信倒是面色淡然,不過也即刻命人前往浮橋周圍緊盯。
司馬嶸坐在他身旁眼觀鼻鼻觀心,上回王述之與永康王談了些什麼自己並未多問,不過如今看來,這一出倒有些像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想必是王述之提出來的,便道:“丞相當時說了這計謀之後,永康王即刻便答應了麼?”
王述之側眸看著他,興味盎然:“你怎知不是永康王的幕僚提出來的?”
司馬嶸笑了笑:“屬下以為丞相還記恨著上回遇刺一事,有心以牙還牙。”
“嗯。”王述之笑起來,又道,“永康王應得可是毫不猶豫,我以前倒真是小瞧了他。”
司馬嶸眸色沉了沉,他自己是恨不得太子死個徹底,不僅僅因為立場,更因為多年積攢下來的仇恨,可永康王與太子並無私怨,又是親伯侄,說到底不過是為了一個皇位,想要對付太子可以有許多法子,如今卻選擇了這麼狠辣的手段,不免叫人心生警惕。
“永康王再能幹,也不見得會成為明君。”司馬嶸抬眼,淡淡道,“丞相可曾後悔選擇他?”
王述之勾起唇角:“誰說我選他了?”
司馬嶸面露詫異。
王述之搖頭而笑:“半斤八兩罷了,誰繼承皇位,有什麼差別?太子一心與我王氏作對,我自然要將他扳倒,至於其他人,只要他們不整日盯著我身後的家族,我助他保住江山又如何?”
司馬嶸垂眸沉默片刻:“琅琊王氏位高權重,換成誰都不會放心,丞相難道指望一輩子與皇帝共擁江山麼?”
王述之微挑眉梢,訝異地看著他:“晏清何出此言?”
司馬嶸頓了頓:“屬下妄議了,丞相恕罪。”
王述之“噗”一聲笑起來,握住他擺在膝上的手:“坐得這麼端正,說話又如此刻板,你真是十七歲……哦不,十八歲的少年郎麼?”
司馬嶸垂眸盯著自己被握住的手,心頭滋味難辨。
王述之笑道:“君臣相得談何容易?我王氏並無逾越之心,可皇帝不見得這麼想。”
司馬嶸彎了彎唇角,低垂的黑眸中卻滑過一絲冷意:“丞相所言極是,只是丞相別忘了,王氏不止丞相一人。”
王述之笑意頓了頓,抬手將他的臉捧起來,目光深深地看著他:“晏清,你今日……”
“咄咄——”外面忽然響起敲門聲。
王述之愣了一下,有些無奈地收回手,揚聲道:“進來。”
裴亮推開門大步而入:“丞相,太子被救了!”
司馬嶸一聽,頓時蹙眉。
王述之拂袖起身,不慌不忙道:“太子不通水性,江面又甚寬,看著風平浪靜,底下暗流卻不小,他竟然如此輕易就脫身了?”
“是,探子回報,與他一同落水的護衛中,有人尚且清醒,將他從馬車內拽出來,雖很快暈過去,卻順流而下,被江邊農家給救了。”
“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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