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入v一更(第1/3 頁)
夜色濃稠,義興郡潮音寺的一座禪房中,夏永思正在翻閱書籍,可書中的字卻一個都看不進去,腦中一直在回想之前行刺王述之的事。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是被太子利用了,可這世上諸多事都是要付出才有收穫的,被利用並不奇怪,他自己不也希望藉著太子的勢力振興門楣麼?只是如今事蹟敗露,自己的希望也破滅了,一時真不知該躲著太子,還是該主動去向他請罪。
更何況,如今他明為在寺院中自省,實則被叔父禁足,除了每日功課,想要做任何事,見外面任何人,都是難於登天。
夏永思輕嘆一聲,將書擱在一旁,吹熄燭火,和衣在榻上躺下,剛合上雙眼,便聽到外面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響,這聲音極輕,落在靜夜中卻分外明顯。
很快,聲音到了禪房門口,夏永思疑惑地從榻上坐起,正要開口相詢,便聽到一陣輕輕的叩門聲,不緩不急,頗為沉穩。
夏永思心中莫名,重新點亮燭臺,走過去將門開啟,看著外面的人愣住:“你是……”
來人有著一張陌生的面孔,隱沒在黑暗中看得不甚分明,只朝他微微一笑,低聲道:“在下奉太子之命前來帶話。”
夏永思想了想,開啟門讓他進來,將門關好。
來人並不客氣,直接往裡走,在燭臺的另一側入座,夏永思下意識回頭看了看,見只有自己的身影映在窗紙上,心中莫名有些不安,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低聲問道:“不知太子有何吩咐?”
來人亦是低聲回話:“聽聞丞相安然回到會稽,太子甚是疑惑,不知夏公子可曾依計行事?”
夏永思愧道:“的確是依計行事了,只是沒料到丞相竟能逃脫,此事是在下大意了,以為丞相是個文人,單憑兩名護衛極難脫身,沒料到他卻是個身手利落的……”夏永思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封書信,“在下一直想向太子請罪,奈何被叔父勒令滯留在此,便寫了一封信,煩請閣下代為轉交。”
那人不甚在意地將信接過去,又道:“以丞相的心思,想要查明此事並不難,他為何沒有為難你?”
“這……”夏永思頓了頓,迅速思量起來,不知太子是否對自己起了疑心,正想得解釋一番,不曾注意那人從袖中掏出繩子,待反應過來時,頸部猛地被勒住,頓時面色大變,“你……”
一圈繩子結結實實將他脖頸繞住,那人不待他開腔,手執一端狠狠一拉,將他拽得轉了半圈翻倒在地上,又將手中力道收緊。
“救……”夏永思頓覺透不過起來,面色漲得通紅,雙腳在地上亂蹬,雙手慌亂地拉扯頸間的束縛。
那人猛地站起身,直接將他從地上提起來。
夏永思雙腳離地,急得踢蹬起來,只覺喉嚨劇痛,頸間被折斷似的,眨眼功夫便出氣多入氣少,手腳越掙扎越使不上力。
來人將他摔在榻上,抬膝抵住他後背,雙手勒緊繩子,不松半分。
夏永思張著嘴“嗬嗬”倒抽氣,垂死掙扎半晌,最後雙眼一翻,頭無力地垂下,徹底斷了生氣。
那人探了探他的鼻息,鬆了繩子,抬手一拋,繞在房樑上,末端打了個結,將夏永思拎起來往繩圈上一掛,底下襬一張臥倒的竹几,這才離開。
翌日,夏永思上吊自盡的噩耗從寺院飛速傳到太守府,整個夏氏陷入震驚,夏知章更是跌跌撞撞衝到寺院中,伏在夏永思的屍身上號啕痛哭:“大哥,我對不起你!”
寺中主持面色哀痛,遞給他一封信:“夏檀越,這是在角落找到的。”
這封信是夏永思在激烈掙扎時從那人身上不小心抓出來的,當時二人皆未注意它摔落在角落處,夏知章接過去開啟來看,見是夏永思寫給太子陳明始末並請罪的書信,心中一跳,忙問:“哪個角落?”
主持指給他看。
夏知章看看那角落,再看看這懸掛繩子之處,心中頓生疑雲,想著自己這個侄兒雖一直暗恨懷才不遇,這次又被禁足在小小寺院中,卻也沒有道理因為這些不順便毫無預兆地自盡,更何況,這麼長的繩子又從何而來?
思及此,夏知章走出去,在雪地中四處查探,終於發現散雪掩蓋下的一串足印,面色大變。
此事,怕是與太子脫不了干係。
夏知章老淚縱橫,捏緊手中的信件,目露恨意。
太子命人殺一個籍籍無名之輩,仗著自己的身份,並未刻意做多少掩飾,此事只需前後一聯絡,再加上一些可疑的跡象,就足以將矛頭指向他。
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