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城(第2/3 頁)
讓他離開,靜靜盯著他,卻始終等不到他的回應,最後抵著他額頭輕輕笑了一聲:“回去罷。”
二人回到幕府,裡面的人紛紛將目光投過來,意味不明。
王述之輕瞥司馬嶸,見他神色疏淡,自在閒適,不由在心中笑了一下。
他從未刻意隱瞞過自己的心意,但凡有些心眼的都能看出其中一二來,晏清初來幕府,又與自己關係親密,難免不遭人誤會與輕視,只是晏清不在乎,而他自己雖然心中不痛快,卻也不好過於袒護,一來傷了幕府的和氣,二來也貶低了晏清的能耐。
方才他只是隨意一翻,便看出來文書少了許多,且缺少的那些都是較為重要的,想必是季主簿心生不平,有意為難。
身為主簿,雖只需做一些處理文書之類的瑣事,卻因為是丞相近侍,不僅地位不低,還頗受尊崇。如今這位置上的人換成了整日與自己形影不離的晏清,別人自然就有了諸多想法。
王述之不動聲色地看著各人的神色,再看司馬嶸淡然處之的氣度,竟隱隱生出幾分自豪,突然好奇起他的來歷了。
趙長史趨步上前,低聲道:“丞相,戚遂今晚在府中宴客,而戚府有位廚子恰巧受過魏從事的恩惠,我們不妨從此處著手。”說著便這般那般將先前商討的法子詳細說了一遍。
王述之點頭:“那廚子是否靠得住?”
“靠得住。”
“好,你即刻去安排。”
“是。”
王述之交待完,又叮囑司馬嶸早些回去,另給他多撥了兩名護衛,這才放心離開。
司馬嶸轉身回到自己案頭,將剩下的文書看完,最後擱了筆,走到季禮面前,微微一笑:“季主簿。”
季禮面露惶恐,連連擺手:“在下如今已不是什麼主簿了,晏清兄千萬不要取笑我。”
“豈敢。”司馬嶸見旁人似有似無地將視線瞟過來,神色未變,只淡然道,“季兄手裡應當還留有一些文書,按照那些文書的重要性來看,在下理當繼續叫你一聲主簿的。只是丞相有令,要在下將所有文書都看一遍,不知季兄何時將剩下的取出來?在下看完了也好給丞相一個交代。”
季禮一臉詫異:“怎麼會?我可是將所有文書都交到晏清兄手中了,晏清兄不會是看岔了罷?”
“文書斷斷續續,又怎會是我看錯了?”司馬嶸抬手示意案頭,“少沒少,季兄前去一看便知。”
季禮見他如此較真,只好去翻了翻,最後滿臉疑惑道:“這就奇了,可是晏清兄不小心自己弄丟了?”
司馬嶸見他如此,不由沉了眉眼:“在下出入都有護衛跟隨,若如此輕易便丟了東西,豈不是說丞相府那些護衛都是無能之輩?”
季禮面色微微僵硬。
不遠處的丁文石譏諷笑道:“晏清兄好生尊貴,出入都有丞相的人從旁保護,如此小心謹慎,又何必每日往幕府跑?直接乖乖待在丞相府,等候丞相的寵愛便是。”
司馬嶸面上並無任何窘迫之色,只淡淡掃了他一眼,眸中的冷意竟添了些震懾之力,想著上回商議北討兗州張勤時,這丁文石也是陰陽怪氣,不免有些鄙夷,也懶得理會他,又轉回頭看向季禮:“季兄再好好想想。”
丁文石見他對自己的諷刺恍若未聞,不免有一拳砸進棉花的無力之感,又見他面露不屑,頓覺失了面子,遂極不痛快地冷笑一聲。
“這……”季禮也讓他方才那一瞬間的氣勢給震了一下,想到他不過是個下人,頓時又恢復底氣,拍著額頭恍然道,“哎呀,想起來了!是有那麼一些尚未拿出來……”
司馬嶸靜靜看著他。
季禮說完衝他呵呵一笑:“不過那些文書涉及幕府機密,乃重中之重,萬萬不可大意。晏清兄以往都是伺候人的,想必做不來這些事,再加上你來此處時日不長,對幕府之事尚不能得心應手,不妨多學一學,待適應了再說。”
司馬嶸氣極反笑:“季兄瞧不起在下也就罷了,難道還把丞相當傻子不成?丞相方才已經看過那些文書,對你做了些什麼一清二楚。丞相給你升職,應是對你有所重視,你若在此事上動了手腳,怕是會毀了自己的前程,還望三思。”
季禮拐彎抹角,司馬嶸卻直來直去,這一下子讓他無從招架,不由愣住,深覺自己低估了眼前的人。
諸人再次打量司馬嶸,之前見他不卑不亢只當他是仗著有丞相在身邊,可今日他孤身在此,面對季主簿的有意為難,卻依然淡漠以對,冷靜非常,恐怕是個心思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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