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第1/2 頁)
窗外雨聲潺潺,映襯得室內分外寂靜,除了燭火偶爾傳來的吡啵輕響,便只剩下二人彼此交纏的呼吸聲。
司馬嶸半醉半醒,迷濛著漆黑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王述之,似乎從未這麼居高臨下地觀察過他,不免看得極為投入,甚至下意識抬手輕撫他眉眼,指尖順著熟悉的輪廓慢慢下滑。
王述之以往都是厚著臉皮貼人,今日難得見對方主動,既愕然又驚喜,短暫愣神後便輕輕笑起來,神色間帶著幾分縱容,任他為所欲為,自己的雙手卻毫不空閒,探入他的衣襬摩挲,指尖的滑膩柔韌讓他心神盪漾、口乾舌燥。
司馬嶸直直望進他笑意盈盈的雙眼,腰際傳來的酥麻讓他腦中一片混沌,下意識俯下去,溫熱且帶著酒意的氣息消失在彼此唇瓣。
二人沐浴後只草草裹了衣裳出來,此時在榻上一番糾纏,更是洩露春光無數,王述之望向他半敞的胸膛,斂了笑意的雙眸又黑又沉,恨不得直接將人吞噬進去。
司馬嶸讓他撩撥得渾身猶如火燒,卻完全沒了主意,一時不知該如何繼續。
他上輩子纏綿病榻,又整日念著仇恨,在□□上別說開竅,想都不曾想過,連春宮圖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如今一切隨著本能,下意識將人壓在身下,手腳卻不聽使喚,很快就變得騎虎難下。
王述之愛極了他這幅迷茫的模樣,手指細細捏著他後頸,啞聲道:“晏清,叫我子熙。”
司馬嶸眨眨眼,似是反應了一下,依言開口,喉嚨同樣沙啞:“子熙……”
王述之聽出其中的情意,猛然深吸口氣,再難忍耐,抱緊他一個翻身,重新將他壓在身下,一下一下四處輕啄,急切道:“再叫。”
“子熙……”
王述之心中沸騰,以他如今的地位,人人喚他丞相,“子熙”二字,只有心頭這一人叫得,讓他如何不激動?
再次深吸口氣,一邊親暱一邊寬衣解帶,指尖竟帶著幾分輕顫,一直顫到心間。
外面風雨未停,涼意襲人,室內燭火漸暗,卻愈發悶熱,牆上映出交疊的身影,床榻上如瀑布的青絲下面,是交握痴纏的十指,喘息聲瀰漫一室。
王述之看著司馬嶸微蹙的眉頭,看著他變得豔紅的雙唇,所有的忍耐頃刻間土崩瓦解。
雲消雨歇。
司馬嶸從未睡得如此沉過,迷迷糊糊醒過一次,察覺自己被抱著泡在熱水中,很快又重新睡去,至於在水中如何,又何時回到榻上,則渾然無知。
再次睜開眼,身側已沒了人影,見窗外天色昏沉,便起身去看沙漏,竟未到黎明。
司馬嶸坐回榻上,掌心在王述之睡過的那一側輕撫,觸感微涼,不由皺了皺眉,心頭沒來由一陣不痛快,似乎一夜的情熱都讓這突兀的涼意擠得煙消雲散。
人怎麼不見了?
外面仍在下雨,風聲聽著也比昨夜急了些,司馬嶸添了件衣裳,忍著身子的些微不適,提著一盞燈籠開啟門走出去。
王述之近日一直宿在他這裡,除此之外,最有可能的便是在書房了。
此時天尚未亮,整個丞相府都在沉睡中,廊簷下一路走過,只聽到自己的腳步聲,遠遠見書房內透出微光,心頭一鬆,眉峰卻輕蹙。
這個時候在書房,難道有急事?
走過去抬手輕叩,書房內卻無人回應,司馬嶸喊了聲“丞相”,裡面依舊無聲無息。
他一直可自由出入書房,想了想,便徑直推開門走進去。
裡面空無一人,只案頭一盞茶殘留餘溫,司馬嶸正要離開,餘光一瞥,卻見鎮紙下壓著一封信件,裡面“二皇子”三個字直直衝入視線中。
司馬嶸心中微動,拾起信件一看,是大司馬王豫所寫。
之前不是說並非急信麼?怎麼天沒亮就跑過來看信了?
司馬嶸鎖著眉迅速將信看了一遍,越看心頭越沉。
“聽聞皇上醒來後特地贊過二皇子,如今朝中諸人也多方打探,伯父思來想去,不得安寢。二皇子若一直病著倒好,可如今突然痊癒,又如此不動聲色,叫人無法揣測,實非易與之輩。若任其所為,恐怕後患無窮。二皇子為嫡出,正統所在,一旦其安然歸京,則四皇子危矣……”
司馬嶸捏著信件的手指微微收緊。
他早知王豫的立場,卻沒料到在這種時候會突然看到這樣一封信,這封信算是重要,卻也不至於讓王述之急惶惶在雨夜特地跑到書房來。
對於此事,他究竟作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