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3 頁)
23言情山給包攬下來,雖說如今皇帝異常忌憚他們,已經開始有意打壓,但這根基一時半刻也是撼不動的。
王豫是個暴脾氣,當即就怒不可遏:“他跑去那裡做什麼!我與郗太尉等了一整日都沒見到他人影,你們話都傳到了麼?”
“話、話傳到了,丞相也點了頭,可過了晌午他就說要去遊秦淮河,小人再三提醒,他只說不記得,小人無法,只好隨他去了。”
“胡鬧!他帶了哪些人?”
“這……”下人遲疑片刻,老老實實答道,“帶了陛下賞賜的八位美人……”
外面的腳步聲變重,看來王豫是氣壞了正來回踱步,又聽下人小心翼翼稟道:“吳郡陸太守前來拜訪,小人已請他入座稍等,丞相那裡也派人去請了。”
“嗯?嗯。”王豫似乎並未驚訝,只餘怒未消,“趕緊讓丞相回來,像什麼話!”
“是!”
司馬嶸聽得外面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猜測是王豫去接見陸溫了。
晉室南渡以來,內憂外亂紛擾,北方有胡人侵襲,南方有流民叛亂,就連世家大族都沒平和過,北方南遷的僑姓氏族與南方吳姓世族一直水火不容,南方士族屢遭打壓。
比如吳郡太守陸溫,才學不輸朝中許多大臣,卻只混了個地方太守,有些人即便在京中就職也只是些無足輕重的小差事。
雖然近些年兩方世族表面趨於平和,但底下依然暗流洶湧。
可司馬嶸今日所見卻有些不同,看情形陸氏與王氏並不生疏,顯然是私下裡已經早有往來。
雖然十分罕見,但想到三年後的叛變奪宮,又覺得一切都說得通了,看來王氏早已有了危機之感,是在刻意拉攏吳姓世族,以防萬一。
司馬嶸與其他幾人靜候了很長時間,一直等到暮色四合,終於聽到外面有了動靜,是王述之回來了,之後他們被帶至後院簡單用了晚飯,又回來接著等,等得昏昏欲睡時才聽到管事過來傳話:“丞相讓你們過去一趟,都隨我來吧。”
管事一路吩咐道:“今後你們就是丞相府的人了,名不用改,不過得改姓。碰巧今日丞相心情好,又得空,你們走運,往後的差事由丞相親自安排,一會兒丞相問什麼你們就答什麼。”
幾人跟著走進主院,又入東側偏室,跨過高高的門檻,在一面屏風前停了下來。
屏風上所繪景緻煙雲水氣、恍如仙境,想必是王述之的手筆,後面一盞燈將王述之略顯慵懶的身影映在上面。
幾個人輪番上前,繞過屏風拜見王丞相,接受問詢。
“你叫什麼名字?都會些什麼?”王述之身影未動,隻手中一樣物件慢悠悠上下襬動,映在屏風上面看不真切,嗓音倒是極為動聽,如玉石相擊,當得起風致無雙的名聲。
“回丞相,小人叫元豐,會做一些粗活兒,打水燒飯劈柴都會。”
“回丞相,小婢叫元杏,會磨墨,會針線。”
幾人進去把自己交代清楚,王述之的身影一直都未曾動過,到最後有些不耐煩了,撐起額頭揮了揮手中的物件:“最後一個。”
司馬嶸繞過屏風下跪行禮,直起身時抬眼看去,只看到一個被衣袖遮擋的側面,王述之廣袖薄衫斜倚矮几踞坐著,姿態隨意,手中所執原來是個沉香如意,難怪剛進來時聞到一陣淺香。
“你呢?”王述之手腕微動,廣袖滑下來落在身側的棋盤上,露出一截皓白結實的手臂,有文人的清雅,卻無文人的清瘦。
司馬嶸迅速打量一眼他的身姿,已有九成把握,當初給自己當胸一劍的並不是他,心中一動,答道:“回丞相,小人會手談。”
“嗯?”王述之輕叩膝頭的如意頓住,抬眼看過來。
司馬嶸心知他並非等閒之輩,便打點起十二分精神,不動聲色地與他對視。
王述之饒有興味,面上雖沒有笑,可眸底卻自然而然流露出三分笑意,但凡見過王述之的人都會贊他雙眸如同瑪瑙,深邃而流光溢彩,哪怕只是淡淡瞥一眼,都透著一股渾然天成的風流神韻。
司馬嶸想起臨死前見到的那張臉與他有七成相似,卻要粗獷一些,少了一些氣度,便猜測是他的堂兄王重之,只是不知造反一事,他究竟在裡面下了多少工夫。
“你會手談?”王述之微微坐起身子,沉香如意在掌心輕敲,有幾分審度的意味,只覺得面前的人十分從容,兩隻黑眸極其幽靜,沉得很,看不見底似的。
司馬嶸不卑不亢答道:“略通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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