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2/3 頁)
再次低頭打量自己,沒想到當胸一劍都沒死成,睜開眼竟成了任人轉贈的賤奴,不過好手好腳、體魄健朗卻是他上輩子求都求不來的,姑且隨遇而安罷。
那人趁著司馬嶸走神,稍稍往旁邊側了側脖子,避開他手中的尖利,依然是大氣都不敢出。
司馬嶸抬眼,衝他笑了笑,笑得他汗毛直立:“你們瞧著我打不還口罵不還手,便私底下將我抽出一身的傷,是不是?”
那人越看越覺得他不是元生,驚得魂飛魄散,就差尿褲子了,現在又突然被興師問罪,哪裡還說得出半句話來,心裡將那三個不講義氣的都狠狠罵了一通。
司馬嶸見他不開口,又問:“我平日裡軟弱可欺?你們欺負過我幾回?”
“沒沒沒有!二公子一直很關照你,我們哪兒敢?”
“那你們是瞧不慣二公子關照我,心生嫉恨,這才趁著我臨走之際來洩憤?”
那人嚇得閉緊嘴巴。
不說話便是預設,司馬嶸該問的都問清楚了,也就沒了再審問的興致,將人從樹上鬆開,依然捆著他的雙手,牽著繩子一端:“走。”
那人連連點頭,磕磕絆絆在前面帶路,雙腿直打顫。
司馬嶸先前只顧著理清眼下的境況,沒工夫注意腿腳,現在腦中清閒下來,頓時覺得走路彆扭起來,畢竟與之前天差地別,每一步都走得極不習慣。
回到陸府,司馬嶸已經將那人鬆開,跟著他走進去,眼尖地發現之前欺負自己的那三名僕人躲在角落偷窺,不由後知後覺地皺了皺眉:疼,疼死了。
司馬嶸初來乍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不想與幾名下人多做計較,可身上的傷疼得鑽心,想著那元生也不知是不是疼死的,實在不清楚身上傷得如何了,最後忍不住還是在陸子修面前皺了皺眉頭。
“元生,丞相府不比別處,去了那裡要多加小心。你且安心待著,我不久後也會入京,待一切安置好後,我就去丞相府將你討回來。”陸子修說著說著忽然頓住,“你怎麼了?”
司馬嶸正吃驚這個極富盛名的溫潤才子怎麼會對一名下人這麼關切,聽到他問話連忙作出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
陸子修盯著他看了一眼:“究竟怎麼了?你可是在怪我?”
司馬嶸連忙搖頭,垂著眼在胳膊上揉揉。
陸子修目光一頓,連忙掀起他的衣袖,倒抽一口冷氣:“誰打的?”
司馬嶸見他這麼緊張,心裡微微有了底,小聲道:“沒事,二公子可有傷藥?”
陸子修面露慍色,急忙離席起身,吩咐人快去將大夫叫過來,接著便是一通雞飛狗跳。
司馬嶸只作出一副溫順的模樣,對受傷一事隻字不提,讓大夫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大礙,這才鬆了口氣,又讓陸子修塞了兩包藥,踹在懷裡歇息去了,至於陸子修後面會不會調查這件事,他無心去管,只等著明早上路。
不管自己的身份究竟是司馬嶸還是元生,他心底都希望能夠順利入京。
夜裡忍著痛與幾名下人擠在一處休息,司馬嶸在昏暗中睜著眼,也不知這元生長什麼模樣,不過動動靈便的腿腳,心裡便是一陣舒坦,能重活一次,終究是一樁幸事。
他是讓自己的親生父親,也就是當今聖上,從病榻上硬生生揪下來推到劍尖下的。
王氏被逼急了鬧造反,皇帝陛下一路逃竄逃到他這個被遺忘在角落的廢棄皇子的住所,危急關頭終於發現這兒子還有點用處,當機立斷拉出來做人盾,別說猶豫,眼睛都沒眨一下。
司馬嶸雖為皇后嫡出,可惜皇后難產而亡,他年幼時便被陷害成廢人,一輩子與藥罐為伍,寸步未出停雲殿,那麻雀大小的住所起個如此風雅氣派的名字也算是給皇后一族相當大的臉面,可惜他畢竟是個廢人,經年累月不在人前出現,早就被遺忘得一乾二淨,停雲殿更是荒得枯草沒膝,白費了這麼一個好名字。
這二十年來,他幾乎不見任何外人,至於朝中各文武官員,就算列隊站在他面前他都分不清誰是誰,所以最後給自己當胸一劍的究竟是王傢什麼人,他不敢確定,算是死得不明不白。
不過他臨死前倒是了了一樁心願,忍著最後一口氣爬出殿門外,終於看到嚮往了二十年的廣闊碧空,哪怕那些很快被漫天烈火席捲吞噬,能看一眼也總算瞑目。
司馬嶸疼得睡不著,乾脆起身去外面欣賞月色,想著沒多久就要去伺候權勢滔天的王丞相,不由自嘲一笑,也不知王氏造反是成是敗,曾經的仇家,如今倒要成自己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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