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頁)
時候,所有人都看到堆了一灶屋沒洗的碗,於是建國爹發話了:“這都下晌了,晌午的碗咋還沒刷?”沒有人吱聲。建國爹又道,“小西呢?”
何建國忙道:“我去叫!”噔噔噔跑到自己屋門口,推開門,衝裡頭嚷:“小西,碗怎麼還沒刷?”
“我覺著有點冷……”這時小西感覺非常不好,感覺不像是一般的感冒了,似是重感冒,高燒,全身發冷,牙都咯咯響。
何建國眼睛一瞪——他爹媽還有做客的親戚都在他身後站著呢——說:“冷?冬天能不冷嗎?不冷還叫冬天嗎?把碗刷了,趕緊的!我們去村東大伯家,下晌飯就在那吃。你刷了碗再去!”他必須得用這個態度這樣說話。何建國說罷,就隨全家人和親戚們走了,剩顧小西一人在家。小西強撐起身體刷碗,一個一個又一個,動作機械,感覺麻木,一種痛到極點的麻木。刷完那小山般一堆的碗盤,她簡單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拎著,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何家。
21、冰釋
顧小西突然回到家,讓家人很意外。她小臉烏塗塗的,幾天沒洗似的,她把包往地上一扔,就鑽進了浴室。
何建國沒有跟她一起回來。一家人都預感到事情不妙。小西媽給小西下的面,清水下的,切了蘑菇,臥了雞蛋,撒了蔥花,最後,滴上生抽和香油。她本能覺著,女兒這時需要吃一點清淡的,連湯帶水熱熱乎乎的。沒想小西連這都不吃。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直接就向她的房間走去,邊走邊說:“媽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吃。不餓。我想去躺躺,全身疼得厲害。”
小西媽立刻伸手去摸女兒額頭,立刻發現女兒正發高燒,當即拿體溫計測———40。2℃!小西媽簡潔問清女兒情況,果斷決定不去醫院看急診,在家作為感冒處理。
次日,一家人正在閒聊,門鈴響了。一家四口都在家,誰會來?
是何建國。何建國身邊是一個農村婦女。那婦女三十多歲,膚色較黑。何建國說這是他給顧家帶來的保姆,姓夏。何建國和保姆的意外降臨給顧家帶來了近乎喧騰的喜悅。小西爸習慣性地去沏茶倒水;小航則奔過去接包,接姐夫的包,接保姆的包……何建國從中感受到了一個重要資訊:這家人對他的到來是高興的,歡迎的,這使他欣慰如釋重負,但仍是有些心神不寧,一邊在撲面而來的熱情的裹挾中笑著答著,一邊在想:小西呢?
小西在媽媽去開門、叫了一聲“建國”的那一瞬間,起身去了自己房間並關上了門。
小西爸最先從一家人的盲目熱情中清醒過來,扭臉向女兒房間看去,發現剛才開著的房門不知什麼時候關上了。於是對女婿說:“小西在屋裡,可能躺下了。她病是好了,還是有點虛。”何建國接著這茬兒忙道:“那我看看她去。”就去了。
小西就站在房間門口,何建國一進來,她就扎進了他的懷裡,與此同時,二人同時,說出了一聲久藏於心的“對不起”。何建國一手用力摟著妻子,一手撫摩著她的頭髮補充說道:“是我對不起你!我不知道當時你在發燒!”
小西聞此抬起頭來:“誰告訴你我發燒了?”“咱爸呀。他給我打了個電話你不知道?”小西爸那天看出小西在等建國的電話後,當天夜裡,悄悄給建國打了個電話。沒告訴小西。告訴了不如不告訴。
小西把頭拱進丈夫懷裡:“爸真好!建國,如果爸不打這個電話,你是不是就不原諒我了?”
“那是!說走就走,請示都不請示!知道什麼是‘七出’嗎?”
“古代遣散老婆的七個理由———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你得感謝共產黨感謝新中國———”
“你想說,如果在古代,我這樣的女人早就該被你‘出’出去了。”“都夠‘出’一百多回的了!”二人同時笑了,笑得同時冒出了淚花。何建國把小西走後他家裡發生的事情埋在了心裡,決定永不告訴小西。那天晚上,何家男人們發現了小西的不辭而別,眾人當場震怒。建國爹終於說出了他一直想說怕兒子生氣而一直沒說的話:跟她離婚!馬上離!
那天晚上,一家人就何建國離婚的事情商量了很多。
後來,小西爸打來了那個關鍵的電話。說它關鍵,不僅是因為讓何家知道了小西出走的實情,同時,還讓何家感到很有面子:兒子的北京老丈人主動打電話修好來了,他們還是怕他們兒子不要他閨女!要是沒有後面這層意思的作用,小西也很難得到原諒:你病了,病了可以說嘛,為啥不說,拔腿就走?但是,建國爹也沒說就此徹底原諒了小西,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