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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陸無羈、天嗔、天逸都恢復了清明,這……這究竟是在幹什麼!
在場數萬的弟子均已聽出了這滄桑而威嚴的聲音正是杞難真人,下一刻竟全部齊齊的跪倒在地,山呼聲驟起道:“叩見掌教!——”
林逸之也隨著這數萬人跪了下去,小小年紀的他,此刻早已是心潮澎拜。這個從離陽風陵村走出來的少年,便是做夢也不會想到,幾日之間經歷了生生死死,看遍了高手過招,他這人生真的要從此走向絢麗與多彩了麼?
如此,是上天的眷戀還是對他這孤苦無依的可憐?
這高聳入雲的離憂山上,所有人都攝於掌教杞難的威嚴而誠心下拜,只有這個十歲的少年,卻抬頭問天,此生是轟轟烈烈亦或是寂寂無聞?
剎那間,這個倔強的少年做好了決定,便是粉身碎骨換它一個轟轟烈烈的死去,也不窩窩囊囊活著!
只是多年以後,那個飽經滄桑的身影再次來到這漫天星光的離憂峰頂,他何曾想過,往昔如昨,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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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杞難
離憂山,離憂大殿。
今日的大殿內蠟燭只點燃了幾根,隨著忽而湧進的山風搖曳著,那大殿裡的光線也忽明忽暗,卻更顯得幽深而空蕩。
沒有人說話,八位首座依次的坐在下面,噤若寒蟬,仿若木雕泥塑一般。寂靜而壓抑。
杞難一個人坐在正中的掌教之位上,隨著那忽明忽暗的蠟燭,他蒼老的面容似乎也蒙上了一層陰影,看不見他的表情。風好似不速之客,吹動他的衣角,這一刻,他原本高大威嚴的身軀,竟然顯得有點寂寥。
“嗒——”,無邊的寂靜中,偶爾發出一下這樣的聲響,雖是微弱,卻依然如雷霆萬鈞一樣,迴盪在每個首座的耳畔,緊接著又是“嗒——”、“嗒——”、“嗒——”
陸無羈知道這聲響來自那古樸粗大柱子上的古銅蠟燭臺。蠟燭臺上紅色蠟燭裡那些發著昏黃光亮的蠟芯不但映照這大殿,也映照出那些晶瑩如玉的蠟淚。
蠟淚滴滴,打在古銅蠟燭臺上,片刻之後,那些蠟淚再次凝結成乾涸的紅色,遠遠望去,宛若泣血。
往常的時候,大殿內是絕聽不到這嗒嗒的聲音的,此種狀況,陸無羈的記憶裡只有兩次。而那僅有的兩次記憶,陸無羈卻希望永遠都不要去碰觸。
一下……兩下……三下……
或許是在打發時間,陸無羈開始默默的數著這聲音響起的次數,一直到他數到第一百二十七下,這大殿卻仍舊無人說話。
杞難就那樣靜靜的靠在椅子上,一動也不動,身上竟然連一點氣勢都沒有,竟好似睡著了一樣。
陸無羈平時就比較悶,他可以忍得住這壓抑,卻不見得每個人都是如此,他料定必定會有一個人先站起來說話的。他猜想應該是天嗔道人。
果然有一個人站了起來,有些頗不耐煩的小聲嚷嚷道:“我說,打了一架打累了麼?還是你們都看累了啊?大白天門外那麼多弟子杵在那兒,我們幾個在這裡面誰都不說話,這是在幹什麼?我光數蠟燭聲都數了了三百多下了,還要再數多少下啊?掌門師兄,你要是睡覺,我可回去吃我的鮮魚去了啊!”言罷,這人就要往外走。
陸無羈抬眼看了看,才發現原是自己想錯了,說話的竟然是祭憂峰首座那個有些瘋癲又十分貪吃的精瘦老頭寧完我。
言聽他也如自己一般數蠟燭聲音,而且比自己數的時間還長,陸無羈不禁有些想笑。
杞難左手微微的動了,輕輕的指了指左邊的天逸和天嗔,又指了指右邊的陸無羈,又緩緩的將左手放下。然後長嘆一聲,那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雖感覺那聲音沒有什麼力氣,但那聲音中壓抑的怒氣顯而易見:“你們三個真是很好!”
短短一語,陸無羈和天嗔、天逸三人的心不禁揪了一下,這口氣太像自己的師尊無極真人了,若不是這臺上做的事杞難本人,怕是此刻早覺得這是師尊在教訓徒弟一般。
杞難的位置,蠟燭只能照個下半身,上半身和整個臉依舊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
陸無羈卻忽然覺得自己是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師兄了。
天嗔早已經憋得受不了了,他原本就是個火急火燎的脾氣,要不是被天逸一直用眼神壓著,他早就蹦起來了,如今見杞難並未說個誰對誰非,反倒是各打一耙的感覺,哪裡還按捺的住呢,猛地站起身來,粗大的嗓門嚷道:“掌門師兄,怕是還不知實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