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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說話,而是徑自側過身子給我讓道。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就忙側身擠了進去。”
“那是一間陰暗悶熱的小屋,空氣裡瀰漫著一股溼腐味兒,我看見屋子中間停著一個輪椅,待我看清輪椅上的人,我不禁腳下一軟,差點跌倒。”
“那是……那是小蘭,只見她靜靜地坐在輪椅上,面無血色,面板慘白得可怕,一雙幽暗的黑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她……她的手腳都沒有了,只有頭和軀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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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節:女奇談(6)
沈曉卿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五揚的臉上一片蒼白,他的目光停留在遠方,依舊被那可怕的回憶所籠罩:“‘你終於來了。’她靜靜地說。可是我聽得出來,她在盡力不讓自己的感情外露。”
“我除了傻傻地點頭之外說不出任何的言語來。”
“‘就在我回國那年,我出了車禍。’她依舊靜靜地說。從國內匆匆辦完她奶奶的喪事回到日本後,她的父親依然沉浸在失去母親的巨大痛苦之中,經常一個人黯然失神,獨自啜泣。有一次他們全家乘車外出,她的父親在駕駛席上失了神,突然在高速公路的一個轉彎處迎面開來一輛卡車,她父親急忙右轉躲避,可是已經太遲了,卡車狠狠地撞上了他們的車子。當時坐在副駕駛座的她只覺得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當她在醫院裡醒來的時候,得知自己的父母已經在車禍裡罹難了,而她自己因為傷勢嚴重被截去了四肢。”
“真是太悲慘了,真是一出人間悲劇。”沈曉卿感慨道。
“她說,等她的傷痊癒已經是一年以後的事了,她的家人全死了,她一個人根本無法在日本呆下去,所以就回到了國內。”
“那也是兩年前就回國了嘛,她怎麼不來找你?”沈曉卿問。
“我也是這樣問她的。她苦笑了一下,搖搖頭,什麼也沒說。我又問她這兩年一個人是怎麼過的,她說她父親在日本買了保險,出了院還剩了一些,回到國內後她父親的同事、學生聽說她的悲慘遭遇後又紛紛捐贈了一些,她就是靠這些錢維持了兩年的生活。這間小屋是她租的,剛才那個老太婆也是請來照顧她的。”
“她對我說她現在對生活已經失去了信心,她已經沒有勇氣再活下去,她只想在死前再看我一眼。”第五揚摘下眼鏡,默默地凝視窗外。
“那你一定勸她鼓起生活下去的勇氣,繼續與命運拼搏下去。”沈曉卿說。
第五揚看了他一眼,說:“不,我沒有這樣說。”
“什麼?為什麼?”沈曉卿感到很不可思議。
“我告訴她可以先吞服安眠藥再自縊。說完我還不禁苦笑了一下,因為我那時才想起她沒有手,怎麼能自縊呢。”第五揚冷冷地說。
“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這是唆使她自殺!”沈曉卿大叫道。
第五揚沒有理會沈曉卿,徑自繼續講了下去:“說完這些,我默默地在那裡站了很久,我沒說話,她也沒有說話,我們就這樣靜靜地互相望著。最後,不知過了多久,她說,‘很晚了,你回去吧。’我點點頭,轉身離開了那間小屋,那棟小樓,那條陰暗的小巷。我不敢回頭,我怕一回頭就會控制不住自己。我就這樣一直失魂落魄地一路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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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節:女奇談(7)
“那後來呢?”沈曉卿急切地問。
“後來……後來當我再去那裡時,她已經搬走了,房東說他也不知道她究竟搬去了哪裡。”
“可是……”
第五揚重新戴上眼鏡,說:“上個星期,我聽人說,她已經死了。”
“死了?!你……”沈曉卿目瞪口呆地看著第五揚,“你不覺得你對她的死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嗎?”
“什麼責任?”第五揚反倒很奇怪地看著沈曉卿。
“你……難道……難道她不是自殺的?”
“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她是患白血病死的。她在日本因車禍住院的時候醫生就檢查出來了,可是她逃回了國內,她拒絕治療,她已經不想在這世界上再繼續生活下去了,她想早一點上天堂去找她的奶奶、爸爸和媽媽。她自知大限將至,只是想在死前見我最後一面,現在她這唯一的願望也實現了,她也應該沒什麼遺憾了吧。”
“……”沈曉卿沒有說話,他大概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麼好了吧。
“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