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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初陽心中一喜,下意識的就要說兩句客氣話推脫一二,一轉念想到面對的是葉明淨,立時又老老實實的回答:“可以,兒臣必不負母親厚望。”語氣中有淡淡的自傲。
“很好。”葉明淨輕拍了幾下手掌,扔出一顆大炸彈:“早早,母親在這位置坐了二十四年,有些累了。現在換你來替母親操勞可好?”
“哐當——”葉融陽手中的茶盞跌在了地上。葉初陽的下巴差點掉下。兩人震驚了一秒鐘,齊齊跪倒在地:“母親何出此言!”
葉初陽尤為悲憤,年輕英俊的臉氣得幾乎變形:“母親就是這樣看我的嗎?我何時要與母親爭這些?是,兒子是急著插手政務了。可我也是為了……”他頓了一下,咬牙道:“為了父親。母親,他一人在江南,無時無刻不惦念著您。兒子就想著,好歹讓他來了長安,能日日見著。況且,兒子年紀大了,難道整日走馬章臺的遊手好閒不成?”說到這裡,他就有了幾分委屈:“我知道我前些時候做事急躁了些。我改了還不行嗎?不信您問暖暖,我何時拘謹過他?這兩個多月,我又有何事避諱過他?”
葉融陽也喊著保證:“母親,大哥他或許急了些,可定然不會有那等大逆不道之心。兒子可以用性命擔保。”
“吵死了!”葉明淨安靜的等著他們說完,不緊不慢地‘哼’了一聲:“出去幾年果然長進了啊!是不是以為我在恐嚇你們,防備你們,嚇唬你們!”
兄弟倆對看一眼。葉初陽氣極的一梗脖子:“母親這般問我,難道不是信不過我嗎?”
“傻孩子!”葉明淨嘆息著攙過兩人的手,“起來。咱們今兒就說說心裡話。早早,你可知道,母親為何放你們離開我身邊七年?”
葉初陽怔了怔,這就轉開話題了?他吸了兩口氣,仍舊帶著一絲委屈:“想讓我和暖暖開闊眼界,知道民生疾苦。”
葉明淨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些許無力:“這是一方面。最重要的一點是。母親不知道該怎樣用帝王心思來對待你們。”她頓了頓,“早早,現在的你應該明白,在朝工作和與家人相處是兩回事對不對?”
葉初陽迷惑:“這本就是兩回事啊。”
葉融陽卻似有所悟,吃驚地瞪大了眼。葉明淨瞥過他的神色,暗自欣慰。這孩子生性敏感,對上他哥哥以後倒是佔便宜許多。開口道:“帝王之家,原本也該是和睦之家。可是,由於關係著皇位的傳承。事情就微妙起來。帝王家的任何一件家事,都會和朝堂扯上關係。帝王家事即政事。”
一句‘帝王家事即政事’如同響雷,聽得葉初陽全身巨震。
他以往憑著本能行事的軌跡被鋪上了一條清晰的脈絡。從他回來封王到建府到成婚。他其實一直在遵循這條至理。
“我……”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在母親明亮的眸光下,說什麼都很蒼白。
葉明淨後面的話則讓這份蒼白變成了羞愧:“早早。我是你們的母親,十月懷胎、一朝分娩。其中艱苦自不必說。你是見過暖暖出生的。每生一次孩子,做母親的就是
在鬼門關上掙扎一次。你們是我用半條命換來的。對著你們用帝王心思來教育,我自認還不夠狠心,無法做到。”
“母親——”葉初陽羞愧的埋頭在她膝間,“是我錯了,我錯了!”
“不,你沒有錯。”葉明淨捧起長子的臉,拂過他輕顫的眼簾,語氣堅定:“早早,你沒有錯。身為皇家子弟,就該擔當起責任。無論好與壞,無論喜歡與厭惡。有些事,只要身處這個位置,就必須去做。說到底,是母親懦弱了。我不想你們對著我時,臉上戴著面具。我不想一家人的感情變質,所以我退卻了。作為一個帝王,我此番作為很不合格。但作為一個母親,我本心如此。”
葉融陽聽得全身發抖。他驚恐的發現,葉明淨一直在自稱‘我’。不是偶爾感情充沛時冒出的一兩句,而是理所當然的娓娓道來。
葉明淨瞥了他一眼,繼續對著長子:“因為我覺得,帝王之術在漫長的歲月中,你總能學會。而親情,卻是至為難得,無法替代。幸好,我的兒子很能幹。自己就覺悟出了很多,雖顯稚嫩,卻已初露鋒芒。而作為帝王,母親缺失的部分不合格。你會替我補齊的,對不對?”
葉初陽懵懵的點頭,葉融陽急得幾乎要去拽他的袖子。葉明淨嚴厲地瞪他一眼。他立刻眼淚汪汪,一臉被拋棄的模樣:“母親,你想要大哥怎麼幫你補齊?”
葉初陽回過神,也覺察到了幾分不對。急忙道:“母親,您可是有什麼事不想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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