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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似乎是她自知不是風來儀的對手,但是此仇卻非報不可,因此在下一次相會之時,她將要有幾位方外朋友出手助陣。
風來儀當然明白她話中之意,聆聽之下,臉上欣然帶出了幾絲笑容。
“那可是太好了!我們那個島上樣樣都好,就只是太寂寞了一點,大師真要能引見幾位武林同道朋友在島上見見面,可真是皆大歡喜之事,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不樂島隨時恭迎大駕。”
轉過身來招呼朱翠道:“姑娘,我們走吧!”
朱翠向著李妙真點頭微道:“對不起,打擾了!”隨即與青荷同著風來儀揚長而去。
目送著風來儀等三人步出了偏院之後,李妙真身子晃了晃,終於忍不住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
※※※
在屋子裡來回走了一轉,朱翠有說不出的一種惆悵。
撩開簾了向外頭看看,黑沉沉的不見東西,倒是小橋那一端的一盞高架挑燈,在夜色恨光彩奪目,不過也只能照清那方圓兩丈左右的地方罷了,再遠一點也就啥也看不見了。
一陣風吹過來,飄下了一些細雨星子,敢情是又下雨了。
夜雨、孤燈,天涯羈旅……唉……
回來已經兩天了,下了兩天雨,哪裡也沒去,只是悶在房子裡。
風來儀昨天還在說,江水已經大漲了,再下兩天雨就可以出海啟程了。
已經決定去“不樂島”,朱翠倒是不再三心二意,確實定下了這顆心了,心裡何嘗沒有慕親的衝動?只是茲事體大,可不能由著性子,是以三番兩次地把這件事想過,現在依然還是走上了這條路。
不樂幫的種種傳說,江湖上傳的多了,就自己所知,能夠活著進去又活著出來的似乎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恩兄海無顏,再一個就是新近才結識的那個姓單的怪人。那地方既然被形容為只能進不能出,像是閻羅殿那般可怕的地方,自己卻偏偏要往裡面闖,也叫無可奈何。
一陣悅耳的琴絃聲自樓上傳出來,那個孤傲的女當家的風來儀又在自己作樂了。
只聽風來儀邊彈邊唱,唱的是:
美人卷珠簾,
深坐蹙蛾眉。
但見淚痕溼,
不知心恨誰。
這二十個字李太白的詩句,出自她的唇齒,似乎別有意境,今夜聽來,尤其感人。
朱翠隨著音的猝然間為之神往。
她暗忖著:人聞風來儀喜愛詩詞,直到今夜才領會到她的文采斐然,倒也難得。
絃聲琤琮,和著窗外紛紛細雨,激發起一種起自內心的共鳴樂章。那絃音聲聲冰寒,似琴非琴,倒有七分像是琵琶。
她那裡聲聲弦慢,唇齒送音:
寂寂竟何待……
朝朝空自歸……
欲尋芳草去,
惜與故人違。
當路誰相假?
知音世所稀。
只應守寂寞,
還掩故園扉。
這是孟浩然當年贈別王維的絕句,喜讀唐詩的人無不能朗朗上口,只是卻不同用於朱翠今夜之感觸至深,似乎只有今夜此時,這個人,這張嘴才唱出了詩句中的那般淒涼,也似乎只有樓上人的那雙手,才能撥彈那麼恰當的音瑟聲韻。
朱翠情不自禁地微微發出了一聲嘆息,想不到風來儀竟是如此風華氣質,自己倒是看錯她了。
窗外夜雨聲聲,冰絃聲既是如此之低,歌聲掩抑更非意在撩人,朱翠想要聽得十分真切便感為難了,她乾脆敞開了門扉,輕輕閃身樓外,原想攀上閣樓外站立廊下,倒要聽個真切,看個明白。可是這麼一來勢將驚動了她,焚琴煮鶴,卻是大煞風景。
雨點飄落在她頭上、身上,涼涼的,冰冰的,彷彿作賊似的,自己對於自己這一霎的舉動也覺得好笑,敢情自己還有這麼一股傻勁兒,好傻、好痴。
她的傻,倒也豈非沒有代價,因為緊接著樓上幽人卻又傳出了悲切的詞兒。
以上兩者是觸景而發的唐詩,刻下的這一段兒,卻非出於前人手筆,想是她自撰的,卻是分外感人。
只聽風來儀和著拍切,聲聲唱道:
一葉飄零至露初,
數載相依二心從,
豈意今歲終化鶴,
遂將長劍束高閣,
南湖水檻三秋冷,
赤岸松門一徑封,
蕭瑟秋風吹身冷,
悽悽素帳憶君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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