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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婦真是好耐性,一席飯足足吃了個把時辰還沒有結束的意思。
酒店裡的客人沒有這麼好的興致,相繼地一個個起座離開,有些客人雖然還想進來,侯掌櫃的卻一一尊從白衣人的囑咐,都擋了駕了。
這麼一來,酒店裡的客人是隻出不進,一個多時辰之後,可都走得差不多了。
偌大的食堂裡,卻只剩下了孤零零的幾個客人。
海無顏伏在桌子上睡覺,他已經睡了一段相當長的時間,看樣子還要繼續再睡下去。
與他距離很近的另外一個座頭上,那個先時牽驢而來的青衣書生,倒還看不出要走的意思,雖然酒飯已飽,他卻另外又要了一杯菊花香茗,一個人慢慢地飲著,還不時地用長長的手指甲,在桌面上划著。他雙眉深深蹙著,像是有一肚子想不完的心事。
再就是玩猴把戲的那個小老頭兒了,他酒足飯飽之後,獨自個又逗了半天的猴子,這會子像是精力不繼,背倚著椅子,一顆頭卻是向前垂著,發出了沉重的鼾聲。兩隻猴兒也安靜了下來,偎在一塊兒,彼此在為對方身上找跳蚤。
原本極其熱鬧的場面,一下子變得出奇的安靜。
漸漸地,這裡籠罩起一片沉沉的暮色了。
客人不走,店主人只得小心翼翼地繼續侍候著。侯掌櫃的帶著兩個小夥計,登著椅子,把一盞盞的氣死風燈掛在簷子下。一陣晚風,把院子裡的枯黃樹葉吹進來,在門前面滴滴溜溜地直打著轉兒,這調調兒實在是蕭索得厲害。
漸漸地,夜更深了。
食堂裡愈加地顯得蕭條。
玩猴的那個小老頭照舊地打著他的鼾聲,兩隻猴兒彼此互抱成一團,像是也睡著了。
青衣書生兩隻手伏在前案上,似睡不睡地眯著眼,白衣夫婦小聲地在交談著什麼,那個隨身的小跟班兒,兩隻手抱著肩頭,偎在一邊位子上睡著了。
忽然,白衣人輕咳了聲道:“喂!夥計,再來半斤好酒,切上一盤好菜來。”
侯掌櫃的應了一聲,披著棉襖,睜著惺鬆的一雙睡眼,把事先燙熱的酒用錫壺盛好,小心翼翼地送了過來:“相公爺,您的酒來了。”
白衣人點點頭,丟下了一塊銀子。侯掌櫃的接過來,立刻精神一震,他哈下腰來賠笑道:“夜深了,相公爺和夫人可要安歇了,小號雖然不是客棧,後面倒也有兩間乾淨的房子,要是……”
白衣人不等他說完,隨即搖搖頭,道:“用不著,我們要是想睡覺,也不會來你這個店了。”
侯掌櫃的連連賠笑稱是,卻忍不住壓低嗓子道:“那……天晚了,小號打算關上門板,相公你的意思……”
“不行!”白衣人搖搖頭道:“你不能關門,依我的意思,你這門口還不夠亮,最好再加上兩盞燈。”
“這,”侯掌櫃的賠著笑臉道:“都半夜了,還有客人上門麼,再說相公剛才不是命令小店不許再接待客人了麼?”
白衣人一笑道:“當然不許接待外客,不過,這個客人不同,你不必多問,照我的話去做就是了!”
侯掌櫃的不敢頂撞,應了一聲,趕忙招呼著一個夥計,親自拿了燈籠登梯子爬高,把點亮了的兩盞氣死風燈掛了上去。
就在這時,一個髒漢,牽著一條大水牛,來到了門前。這個漢子披蓑戴笠,赤著兩隻泥巴腳,手裡拿著一個葫蘆,傻不隆咚地就往裡面走。
侯掌櫃的忙喚道:“喂!喂……你這個傢伙,我們已打烊休息了!”
傻漢子一愣,咧嘴一笑道:“那不是侯……老闆嗎?”
侯掌櫃的定眼一看,笑道:“原來是你,大柱子呀,怎麼這麼晚了,還幹活兒啊?”
大柱子嘻嘻一笑道:“閒著也是閒著,這麼大的地,就我一個人,不耕,趕明兒個,他們又說我懶了!”
侯掌櫃的打量著他傻呼呼的樣子,一笑道:“真有你的,怎麼,來打酒來了?”
大柱子一面晃悠悠地進了酒店,一面把個剝蝕了皮的酒葫蘆放在櫃檯上,兩隻眼睛骨碌碌在現場打著轉,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這是怎麼回事?都半夜了,你這店裡,還有這麼多客人?”
侯掌櫃的“噓”了一聲道:“你少說話,這不關你的事,打了酒就回去吧!”
大柱子嘻嘻一笑道:“我肚子餓得慌,還想買幾個燒餅。”
侯掌櫃的斥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哪裡還有燒餅賣,好吧,我包幾個饅頭給你回去吃吧。”
大柱子嗤嗤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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