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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的行為,哪怕他是獲益者,是主謀。
其二,他厭倦鶯鶯了。對於始亂終棄這一點,他與鶯鶯心知肚明。正像紅娘所說,你既然喜歡小姐,怎麼不去說媒?張生回道,說媒太慢,我等到那時,都被相思折磨死了。他不是不明白他這樣做,將帶給鶯鶯什麼樣的毀滅,可他做了,也不曾考慮如何收拾殘局。
其三,他沒有混出名堂前不夠資格娶鶯鶯,但去了長安,便覺得應娶對自己更有幫助的女子,於是娶了出身名門的韋從。對某些男人來說,婚姻的意義不是成全愛情,而是扶持前程。
鶯鶯並沒有挽救自己註定成灰的愛情,她知道自己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她不該抱枕而去,以至再不能光明正大做人妻。但她沒有露出恨意,甚至去信,叮囑元稹好好生活,不用牽掛她。
這是一種悲涼的清醒,她願賭服輸,另嫁他人,終身不再見張生。她看著自己的愛情成了廢墟,掩埋了這些,淡出了。倒是元稹還很無恥地追憶著,因為這個女子沒有糾纏他,很安靜地走開了。有一些類似於張愛玲對胡蘭成的態度。
無論是封建社會的唐朝,還是公元2003年的今天,同居對於女子始終弊大於利,除非一開始就不想要結果,否則,最好還是不要在沒有任何保障的情況下,與一個男子演繹現代版《西廂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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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孃的胸襟
將《浮生六記》譯成英文版的林語堂說,芸娘是中國文學中最可愛的女人。
芸娘姓陳,夫君沈復,字三白。芸娘自幼喪父,擅女紅,全家生計都憑她一雙巧手。生性聰穎,自學詩文,亦能寫出“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這種句子來。削肩長頸,瘦不露骨,牙齒有微瑕,更有纏綿之態——沈復說的,估計是情人眼裡的西施。
沈復是一個寒士,做過幕僚,經過商,會一些風花雪月的東西,寫寫詩,賞賞畫,還有愛花癖。封建社會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真有什麼伉儷情深,也屬於瞎貓逮著死老鼠的僥倖,而且,就算一見鍾情,也會有《孔雀東南飛》這樣的慘劇。
芸娘因為女扮男裝隨夫君出遊,失去了公婆的歡心,乃至於鬧到分家——其實就是被逐出家門。好在夫妻感情甚篤,於苦中作樂,依然和和美美,竟然沒有應了貧賤夫妻百事哀的套路。
芸娘之所以為人稱道,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她實在太大度了,也不知中了什麼邪,絞盡腦汁想給沈復納一個妾,而且要求還很高,美而有韻。
在兩人生活水平只是溫飽的情況下,芸娘竟主動考慮沈復的其他需求,縱然沈復謝絕,她依然微笑著物色。聽聞名妓溫冷香,便拉沈復去看,結果認為冷香已老,其女憨園正中她意,送了個翡翠釧給憨園。後來憨園給有權有勢者奪去,芸娘便大病一場,最後,竟死了。
越聽越覺得不對勁,這是中國歷史上惟一一個強烈要求夫君納妾的正室,而且她看上去極為真誠,即使沒有錢,也寧缺勿濫。是對自己與沈復的感情太有信心,不怕失寵,還是因為太愛沈復,恨不得將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拿來給他?無論是唐朝寧死不讓丈夫納妾的房玄齡的老婆,還是寫下《白頭吟》的卓文君——聞君有二意,故來相決絕。譯成口語就是你如果討小老婆,我們就玩兒完。對比這些態度強硬的原配,再看溫柔的芸娘,怎不叫男人怦然心動神往之?但芸娘始終是一個奇特的個案,或者說,她的愛已經超脫了男歡女愛的狹窄桎梏,到了那種你好我也好的高尚境界。
芸孃的情操其實是不真實的。愛,說到底不能與人分享。允許我陰暗地猜測一把,這類似於一種強迫症,我就是要找個比我好的女子,看看你會不會變心——僅僅是考驗。
芸娘要替夫君納妾,是一種姿態,還是確有其心,值得商榷。總之,男人還是不要對女人的胸襟抱有太多幻想。
不過如此
祝英臺,東晉時上虞鄉富家女,女扮男妝去杭州求學。路遇梁山伯,兩人一見如故,攜手做伴,在書院同居同宿,結下深厚情誼。
三年後,祝父催其歸家,在送行路上,祝英臺百般暗示,並假託九妹名義以身相許,叫梁山伯早日來提親。但梁家貧窮,梁山伯遲遲未來。祝英臺由父母做主,許配給了太守之子馬文才。等梁山伯做了鄞令,再來祝家問及九妹一事,方知九妹即同窗共讀三年整的祝英臺。兩人樓臺相會,為時晚矣。悲傷之餘,訂下了生不能同衾,死當同穴的重誓。
梁山伯後悔莫及,以至於一病不起,鬱鬱而終,葬於清道山下。第二年,英臺出嫁,特意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