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第1/4 頁)
去如一個乖順聽話的小女孩,又蒼白得惹人憐愛。
這樣年幼的外貌,身體卻是千瘡百孔,全倚仗飲鳩止渴般的苦撐。他沒資格苛責她的輕率自傷,也不敢去想爭得如今的自由她付出了多少代價,遠比他的七年更長,更多,更沉重。
丫環送來一個溫好的手爐,謝夫人親自替她放入懷中,將絲被掖好。見他在門邊痴望,瞭然一笑,領著丫環出去了,還順手揪走了窗邊探頭探腦的青嵐。
看著他走近,迦夜的臉一點點紅起來,竟不敢對視。更可怕的是知道自己紅了臉,越發羞得無地自容。
本以為是練功造成的內腑受創,卻未想到是這個緣故,得知的那一刻窘得要命,早知如此,寧可忍著也好過在人前出醜。
“可還疼得厲害?”清朗的男聲很輕很柔,溫熱的手探過雪額,服過湯藥又擁著暖爐,溫度趨近正常,不再冰得嚇人。
迦夜的體質總是偏冷,他這時才明白是氣血極虛,陰寒入骨的後果,原因當然還是所練的獨特武功。
“你的身子很弱,務必得多方留意。”他壓下心緒勸說。“以前又受了那麼多傷,我讓二哥給你開些方子好好調養。”
黑亮的眼睛終於瞄過來,羞紅漸漸淡去。“已經好多了,明日我回客棧。”
“別說傻話,還得喝好幾天的藥。”
“本想現在就讓你送我回去,猜你一定不肯。”她不無自嘲的扯了扯唇角。“動不了,沒人帶又很難走出謝家的迷陣,只有等明天。”
“和謝家牽扯讓你那麼難受?”險些忘了她是多麼容易激起他的怒氣。
長睫閃了閃,她又蜷得緊了些。“我不喜歡在別人的地方久留。”
“你有屬於自己的地方?”話一出口他就知道犯了錯。
“多謝提醒,這一點不勞你費心。” 迦夜的臉忽然湮去了感情,只剩下一片漠然,瞬間變回遙遠的疏離。
後悔已來不及了,室內一片僵滯。
“………你一定要這麼倔強,讓自己這般辛苦?”
“我一直如此,沒什麼不好。”她丟開暖爐,坐起身隨手挽了發,冷得讓人無法靠近。“多承相助,代我向府中各位致歉,恕不再另行登門道謝了。”
“你現在要走,忘了還在病中?”他一時氣結探臂要拉住,她右手微動,指尖拂過,逼得他不得不縮手。
“別再逞強,一會你會痛得更厲害。”他盡力忍住低吼,不敢再上前。“你明知道這時根本不能再動真氣。”
“那又怎樣,忍了就是了。”黑眸全然無波。“你肯帶我出去自然好,不肯我最終也能尋到路徑。”
他氣極而無法可想的看著她離開,心疼又無計可施。
她什麼都能忍,怎樣的痛都熬得住,才把自己弄成了今天這副模樣,完全不在乎傷人傷已,卻教旁觀的人痛徹心肺。
踏出房門辨了下方向,她徑直往右邊的月門行去,沒幾步就被人堵住了。
謝夫人帶著兩個貼身丫環行過來,驚訝得看著本該臥床靜養的人在面前微窘的駐足,愛子又氣又怒的跟在後頭不知如何是好。
空氣靜止了片刻。
柔弱的婦人靄然一笑,上前拉住迦夜的手。“你這孩子起來作什麼,缺啥叫書兒幫你吩咐就是了。身子還虛著呢,瞧你這手又冰了不是,廚房給你燉了溫補的雞湯,快回去躺著喝了,別讓我放心不下。”
“謝謝夫人好意,眼下好了許多,實在不敢叨擾………”溫熱柔軟的手緊握著,她不便掙開,磕磕巴巴的拒絕輕易被打斷,謝夫人關切又嗔怪的埋怨。
“你年紀太小不懂,這女兒家的病說起來可不是小事,等你到我這個歲數就明白了。別嫌我嘮叨,起碼得歇上好幾日,謝家的床又沒長釘子,怎麼就硬是要走呢?再這樣我可要替令堂罵你了。”婦人一邊輕柔的紊叨,一邊拉著她回房間,迦夜不好運功相抗,被硬拖了回去。不容分說的按在床上蓋好了被子,從頭到尾沒半分插嘴的餘地。
“你們這些孩子就是仗著自己練了些功夫打熬得住,犟著不肯好生休養,讓長輩看了就心疼。湯是廚房照我慣用的方法燉的,加了些藥材,比尋常的更要滋補,可得多喝點。”
謝夫人自不待說,兩個伶俐的小丫環也在一旁幫腔,三個女人圍成一團,將她的冷定數落得點滴不剩,好容易得了個話縫,沒出聲就被餵了滿口雞湯,前所未有的狼狽。
謝雲書在一旁看得兩眼發直,先前的怒氣去了九霄雲外,若不是怕迦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