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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氣氛融洽和諧,青嵐略為意外的嘀咕。
“難得沈姑娘能與她親近…………”
謝飛瀾離得稍遠,聽不真切談笑話語,偷眼暗瞥佳人,一顰一笑心神牽動,竟似回到了初識情味的青澀少年時。
長長的眼睫猶如扇影,遮去了飄忽的神思,因舊憶而泛起輕淺的笑意。抬眼見野花淡淡風捲塵香,飛燕成雙在葉間呢噥,無由的生出寂寥。
淮衣已逝,眷侶未歸。
那個錦書頻傳的人猶在天涯另一頭,對著良辰美景,思念忽然如水氾濫。
平靜的湖面碧波鱗鱗,暗暗泛起了一串水泡。
猝然炸響,掀起了潑天白浪,數個著魚皮水靠的人躍出,
雪刃翻飛,突變襲來,散在周邊的近侍應變極快,迅速截住搏殺。來者並非庸手,謝家此次所出也是精銳,拼鬥起來旗鼓相當,一時僵持不下。
“哪裡來的傢伙,竟敢在揚州地界挑釁。”青嵐極是詫異。
“瓊州瓊海派的餘孽。”謝飛瀾認出來歷。“想不到居然跟這麼遠。”
“瓊海派?”青嵐明白了幾分。“不是已被擊破?”
“七七八八吧,畢竟樹大根深,約摸逃出了幾個。”謝飛瀾不甚介意的觀戰,早料到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不過追到千里江南還真有點意外。
一聲驚叫入耳,倆人頓時色變。
回首。
古木落下一道黑影,挾著凌厲的殺氣衝向女眷,沈明珠堪堪跳起來攔在兩個不諳武功的女子身前,掌勢未出應變不及,一望即知擋不住攻勢,危殆之極。
黑亮的眸子冷了一冷,隨在身邊的少年已迎了上去。
捷如游龍,殺氣畢露,如一顆飛逝的流星截住了攻襲,驚險萬狀的周旋。謝飛瀾正待上前助陣,卻被一名突然現身的青年攔住,青嵐似認得對方,捺住了插手的意圖。
龍吟般劍響過後,人影猝分,鮮血從半空灑落,碧草上登時腥氣撲鼻。
暗襲的中年男子踉蹌跪地,胸腹之間血流如注,眼見是不能活了。
少年臉色煞白,肩頸上可怖的劍傷同樣怵目驚心。掠陣的青年飛躥過去,扶住了少年運指連點,迅速止住了血,熟練的上藥裹傷。
謝飛瀾在一旁觀察,心底駭異。
此人隨機而動,必定從頭至尾伏在左近,他卻蒙然未覺,幸虧是友非敵,不然………
“藍叔叔。”少年嘴角滲血,硬撐著才沒昏過去。
“幹得漂亮。”男子低聲出言。“沒有被誘敵之術分心,出劍也很利落,只是太過行險,避過鋒頭改為纏鬥更好。”也不至於傷得如此之重。
一隻柔軟的手拭去無邊冷汗,疼痛忽然變得遙遠。
“劍法是誰教的。”少年昏迷過去,女子眉尖一蹙。
“碧隼。”藍鵠開始替同伴哀悼,“其實藏鋒學得不錯。”
“他用不著學這麼狠的。”女子淡道。“復仇而已,又不須以刺殺為生,拼法過於博命,很容易八面豎敵。”
“是。”
謝飛瀾笑顏安撫驚魂甫定的二嫂,留意這廂的情景,暗裡悚然。
猝變忽生鎮定如斯,身邊又防衛重重無隙可乘,不說少年,那一名不知從何處冒出的青年就摸不清深淺。形跡如迷潛身隨護,袖手觀戰不離左右,事畢點評切中利害,一場奪命襲殺彷彿成了淬練藝業的試手。
杭州的白家,竟有這樣深蘊的潛藏。
青嵐看下屬收拾完來敵,恰好聽見他極低的自語。
“四哥說什麼?”
“我是說………”他以目光示意。“她很厲害。”
青嵐笑起來。“那是當然,所以我提醒你別誤惹。”
“你說的確有道理………”謝飛瀾望著佳人心不在焉,忽爾覺出不對。“你提醒………你說她是………她………”
兄長臉色遽變,青嵐還來不及詢問,迅如急雨的蹄聲從陌上傳至。未幾,一騎白馬自柳蔭深處穿出,馬上的男子風塵僕僕,依然掩不住昂藏英姿,入眼此地眾人,三分疲態立時轉成了欣悅,縱身下馬。
“三哥。”青嵐驚喜萬分。“這麼快,大哥不是傳書還要十餘日才能到?”
兄長歸來,謝飛瀾面上微笑,心底卻禁不住惶惑,如被一隻巨手攥緊,竟有些透不過氣,她………究竟………
俊顏一笑,如朗日華光奪人神魄。“瓊州事了,我先行回來,比大哥走得稍早幾日。”
快了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