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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粘啃座子”,管洋藥房叫“色shǎ唐漢壺座子”,管扎針調侃兒叫“插末”,管注射藥品的調侃兒叫“插末權”。
做小帖的生意(1)
在民國元年的春天,敝人到山東煙臺西望看朋友,走在煙臺的西南河的地方,見一家棧房的門前站著一個人,手裡拿著一把傳單,嘴裡說:“這店裡住著一位大夫,舍藥治病,誰要有病,可以進去瞧瞧。白瞧病不要錢,誰要有病,白舍你藥吃,就為行好。家裡有病人,說出病原來,討藥回去,亦是好事呀。”隨說著向過往行人的手中遞紙條兒說:“接張帖兒,有病進去白瞧白看。”我見有些個人接他那傳單,進店去找舍藥的善人治病,敝人好奇心盛,亦接了一張帖兒,跟著人到店裡看看他們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還要向店裡的夥計打聽善人住在那屋哪,哪想到有人站在二門外,專管指路兒,他見了手拿小帖的人就用手指著說:“你們是治病的,都到那三間北房去。”我隨著人們到了那三間北屋內,一明兩暗,那暗間放著棉簾子,當中的明間放著一張八仙桌子,兩旁有幾個條凳,椅子前邊有個大洋爐子,屋內很是暖和,有個人照料大眾,說話很和氣,是個聽差的茶房。屋內來了十幾個看病的人,那聽差的和這些人坐在一處,小聲小語的和這些人聊著天兒。忽聽見裡間屋有人問道:“治病的人來了多少呢?”那個聽差的人趕緊站起身形,恭恭敬敬地說:“有十幾個人了。”說完了他跑到門前用手掀簾子。就見從裡間屋走出來一人,那時候是在正月底,天氣還冷哪。就見這人頭上戴著一頂水獺帽子,身上穿著綺霞緞面的皮襖,戴著金絲眼鏡,精神百倍,氣派十足。這時候屋裡坐著討藥治病的人,不由地全都起來,垂手侍立,亦都恭敬這位先生。他往八仙桌子旁邊一站,向大家說:“你們全都坐下。”這些人才敢落座。他坐在椅子上用眼一看這些人,頭一個就看見我啦,說:“你這人不是給自己看病吧?”我說:“不錯,我是給親戚家的一位老太太討點兒藥。”他問我:“你們的親戚得的是什麼病呢?”我說;“年年到了春前秋後犯咳嗽。”他說:“那病好治,我給你兩丸子百效丹,吃了就好。”說著話他命那聽差的人從裡間屋內給我拿出兩丸藥來,把藥交到我的手內,他向我說:“那藥怎麼吃,你回去看看那藥上的發票,上邊都寫著呢。”我說:“多謝多謝。”我又坐在那裡不走,想要看個究竟是怎麼回事,哪想人家不願意我在屋內,向聽差的說:“把這個調角碼子淤嘍!”我聽他說的這句江湖侃語,我懂得。 “把這個調角碼子淤嘍。”是指著敝人我說哪,說我是“調角碼子”即說是個難惹的人,把我“淤”了是把我轟出去。我當時就明白了,他們不是善人舍藥治病,是檔子生意,設局撞騙的。
我很佩服他們“把點”的能為(他們管能瞧出入是幹什麼的、能生財不能叫把點兒),能夠一眼瞧出我是個不能生財的人來,有我在屋內礙眼,又礙事,把我先請出,他們好生別人的財。我聽了那句行話,別惹人家不願意,沒等他們聽差的說話,我就告辭而去。他們用什麼法子騙屋裡人錢是無法能知道了。
我看望朋友去吧。在朋友家住了一宿,次日,我從朋友家出來,走到那家棧房門前,見有好幾個人和店裡夥計爭吵,招惹得過往行人圍了個風雨不透,我亦擠在人群之內要瞧瞧是什麼事。見人群裡有人挑眉立目的大吵大嚷。他說:“好啊!十幾塊錢,冤了去啦!今天搬了家那不行,你們開店的和他們夥同騙財,咱們打官司!”我聽他們這麼一說,就知這人是昨天被那撒小帖的生意騙了,今天醒悟過來,到這裡找後帳要往回退錢的。我當時犯了愛管閒事的癮啦,我向這人勸解了幾句,告訴他這事與人家店裡無干,開店的是有房子誰愛住誰住,給房錢便是好客人。至於客人幹什麼人家開店的管不著,就是把店拆了,亦找不到那舍藥的人了。這人被我勸得無法,自認倒黴。我把他讓到茶館之內,我二人喝著茶,我問他怎麼被騙的。他說:“那個舍藥治病的人,他叫人在店門口撒帖兒,說白舍藥治病。我貪便宜進去叫他們治病。隨著我進去了十幾個人,他都白舍藥打發走啦,就剩下我一個人,他用手給我診了診,他說我的病有好幾年啦,得的是寒腿。我亦沒告訴他,他就診出我的病,我很佩服他的能為,求他給我治治。他說,有個妙方,一治就好。我求他開那藥方,他就用筆開了個藥方,寫的是:麻黃、川芎、木瓜、牛膝、杜仲、年健、入地風、洋紅花、串地錦、麝香等等的藥品。他把那藥方寫完了,他問我,你知這串地錦是什麼藥嗎?我說,不知道。他說,串地錦是一宗最寶貴的藥品,出在西藏,長有三四寸,是個小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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