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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嘍,我亦不能叫你白治,你賣給我點藥。”那人說:“我不是賣藥的,我這東西不賣,誰要買亦成,一千塊錢,誰要誰拿去。”這病人說:“一千塊大洋,買不起,你勻給我點吧!”他搖頭道:“不勻不勻!”當時圍著的人都央求他,好容易他才點頭,勻給那人兩塊錢的。兩塊錢才買了一小包兒。他勻給這個人了,可就不成了。這個說:“你勻給他啦,亦得勻給我點兒。”於是這個三毛,那個五毛,這個一塊,那個半塊。不到一個鐘頭,就勻出五六元大洋的貨去。他愈說不賣愈有人買。以後不賣了。收拾收拾就走啦。我也買了他三毛錢的。回到家中,有親友們害眼的,給誰上點兒,誰的眼睛就好。可是有個五六年的病人,眼睛起了蒙啦,上了點藥就不管事,那蒙亦不下來。我很納悶兒,他給人治下蒙來,我親眼得見,怎麼買到家內就治不下蒙來呀?要說上了當啦,害眼的人真治好了幾個,這事真叫人納悶兒。
有一年在大連的西崗子露天市場,又瞧見一個用海寶貝治眼的,亦是說,“不是治病的醫生,不是賣藥的”,誰要買得花錢勻他的。後來,我有位久闖江湖的朋友,我和他打聽這海寶貝的事,和他探討,據他說:這種生意,亦是“挑招漢”的買賣(江湖人管賣眼藥的調侃兒叫挑招漢的)。他那海里的寶貝是瞎話,那宗東西是他自“攥弄”的(自己做的調侃兒叫自己攥弄的),做那個東西“笨頭”兒(本錢)得十幾元錢哪。那東西的“底啃”(物質的原料調侃兒叫底啃)是蘆甘石、冰片兩味藥材做的。據《雷公炮炙論》、《藥性賦》與各種醫書所言,蘆甘石、冰片,乃治眼之聖藥也,他們海寶上的藥末子,當眼藥上是很好的,只是做買賣擺在地上要賣錢,實是不易,貨到街頭死,肉賤鼻子聞。不論是什麼買賣,一落到土地上就算完了。可是江湖人想出來這個方法,擺到地上就能賣錢。他給那害眼的人當時上好了藥,還能把眼裡的蒙治下來,那亦是一道“樣色”,和變戲法一樣。他們用雞眼先做成了那塊假蒙皮,到了賣藥的時候,有他們的兩個“敲託”的(即是貼靴的),一個裝害眼的閉著眼睛,一個攙著假害眼病的人,到了他那攤上,假裝不認識,叫他給治眼病,他將那雞眼做的假蒙皮藏在了手內,在給他敲託的上眼藥的時候,暗中就放在眼內。不多一時,再由眼內取出來,叫別人瞧著他那藥真有效驗,江湖人管他們使用的這個方法調侃兒叫做“糊(hu)的樣色”。他們使這道樣色是賣錢的唯一不二之法。還有那假裝在土裡掘出來的寶貝,是用冰片、蘆甘石做的,就是沒有那小蛤蟆,另做上幾條龍兒。做土寶的生意亦和做海寶兒一樣。只在那寶貝的樣式不同罷了。現在做這土寶、海寶生意的不能在各省市,各都城裡售賣,都往鄉村裡趕集趕廟去了。這種生意亦是日漸稀少,將來再過些年就怕無形消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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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門的丁香座子(1)
年前因事赴津,同幾位友人往遊地道,見有一個玩藝場,看熱鬧的人圍了個不透風,擠進去一望,見場內有一高案,上鋪俄國毯,擺設藥瓶十數個,內裡裝的無非是藥水、藥面,有西醫外科刀剪傢俱全份,都是電鍍的,耀眼鋥光,奪人二目。案後站立一人,長的中等身材,白白的面龐,眉目清秀,儒儒雅雅,約有二十多歲,頭戴美式氈帽,鼻架金絲眼鏡,穿著一身西服,好像由外省新到的鍍金博士。就聽他向觀眾說道:“敝人是XX省的人,自從十九歲報考美國廣博醫學院,三年畢業,得有畢業文憑,在美國醫院服務三年,今年春天歸國,要在我們天津創立個醫院。現在正然進行,大約兩個月後可以實現。我住在旅館裡無事,要在醫院沒開幕之先創些名譽。今天來這裡是施醫舍藥。有病的人算來著了,可不是有病就治,我就治痔瘡,漏瘡。十男九痔,有內痔、外痔,生了管子叫漏瘡。生這種病的原因是抽菸喝酒,大腸乾燥,今天咱們還不治痔瘡,專治生管子的漏瘡。我這裡有麻藥,如能用藥針打上麻藥管保不疼,用不了一點鐘的工夫,就能將管子治出來,這叫白治漏當時就好。哪位先生如有這種病,只管言說。你的病借給我,我將手術白饒,藥亦白舍,治好了叫看熱鬧的人們,給傳個名,將來我們醫院開幕的時候,大家給掛紅送匾,替我宣傳,鼓吹名譽。話我是說完了,哪位有這種病啊?”他說到這裡,就見有個人說;“先生,我有漏瘡,可有四五年啦,你能治嗎?”這位先生說:“能治,你進來吧!”這個人穿著打扮好像是賣力氣的人。他到了當中一站,那先生問道:“你貴姓哪?在天津做什麼事呢?”這人說:“我姓王,在腳行當夥計。”先生又問:“你這病治過沒有哪?”他說:“淨錢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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