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315 /(第2/3 頁)
我站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站在濃濃稠稠的黑暗裡,四周環伺的,是窸窸窣窣的落雨。
我凍得瑟瑟發抖,頭還是很痛,膝關節也很痛,每邁出一步,骨頭與骨頭摩擦,就抗議似的,叫喚一聲——“嘎吱”。
這是一條偏僻、幽深的小巷子,沒有路燈。
對面的筒子樓,老舊、殘破,灰頭土臉的。
在黑暗中,像個巨大的、髒兮兮的長方體垃圾桶。
不遠處的街道,傳來汽車尖銳刺耳的鳴笛聲,還有廣告箱子放出的、荒腔走板的音樂……漸漸地,這些嘈嘈雜雜的聲音,都消弭了。
對面筒子樓的燈,也一盞一盞地,陸續熄滅了。
我知道,是時候了。
收了傘,一跛一跛地走進只剩下半扇的單元門。
樓梯間裡又黑又暗,我支起手電筒。
雖然有聲控燈,但是我不敢驚動它,唯恐太響亮的動靜,會引來別人的注意。
樓道非常狹窄,旁邊的牆體,有大塊大塊脫落、修補過的痕跡。
青灰色的混凝土,狗皮膏藥一樣,貼在骯髒汙濁的牆壁上。
拖拽著不大聽使喚的腳,我努力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翼翼地,邁著貓一樣輕緩的步子,一直來到三樓,站在右側那扇灰藍色防盜鐵門前。
從口袋裡摸出串鑰匙,藉著手電筒的光亮,找出其中一枚四稜形的黃銅鑰匙。天氣太冷了,手指凍得僵硬發麻,插了好幾次,才勉強插進鎖孔。試探著向右扭了兩下,“砰”地一聲,防盜門開啟了。
在玄關處的牆上摸索了幾下,找到電燈開關,“啪”地按下去。
雪亮的燈光,頓時流瀉開來。
這套房子,是季佳澤諸多房產中的一套。
我知道,如果不是今天去市委參加政協會議,如果不是一直下著雨,他不會就近留宿在這裡,而是會返回愛之家。
那麼,我也就沒有動手的機會了。
所以,一切,只能說是天意。
穿過玄關,就是客廳,和老舊的外表截然不同。
客廳里布置得相當溫馨舒適,整體採用了溫暖的米黃色調,收拾得一塵不染。
角落裡有個吧檯,陳列架上擺著各色價格不菲的紅酒。
嗯,季佳澤是個耽於享樂的人,絕不肯薄待了自己。
據我所知,他喜歡最好的車,最貴的酒和最美豔性感的女人。
鑑於自己孤兒院負責人的身份,好車是不方便開的,太惹眼了。
躲在家裡,高檔酒倒是可以隨便喝,橫豎別人也看不到。
女人也偷偷摸摸養著五六個——並且隨時隨地都在淘汰更新中。
在這方面,他也具有許多男人都有的劣根性,喜新厭舊的速度還是挺快的。
吧檯旁邊是一溜米黃色的義大利真皮沙發,沙發前擺著張玻璃茶几,上面放著半瓶波爾多紅酒,和一個高腳酒杯。
看著它們,我滿意地微笑了下。
經過客廳,我直接來到左側的主臥室,按下牆壁上的電燈開關,室內的景象,頓時一覽無遺。
臥室也很寬敞,裡面還有臺小型冰箱、電視和計算機。
季佳澤呈“大”字形,一動不動地平躺在床上,張著嘴巴,打著鼾,發出腳踏車被拔掉氣門芯時的那種怪異聲音,先拔高了調子,再噗噗洩氣,很有節奏感。
他是個又瘦又高的中年男人,差不多有一百九十公分,胸口長著濃密的胸毛,黑乎乎的,像個外國人。
兩條細瘦的長腿,不知羞/恥地叉/開。
渾身上下只穿了條三角內褲,腳底板起了層白花花的死皮,如同正在蛻皮的蛇,由此可見,他患有重度腳癬。
解下揹包,放在床頭櫃上,我開啟它,先摘下黑絨線手套,放進揹包,再從裡面取出副未開封的橡膠手套。
做壞事的時候,不能戴絨線手套,它們會留下纖維,也就是留下線索。
扯開包裝袋,戴上橡膠手套,我又從揹包裡翻出件外科醫生穿的那種淺綠色手術服,套在身上,我可不希望待會兒弄髒了自己的衣服。
邊系手術服的帶子,邊在室內環顧了一圈。
最後,我選中了角落裡的冰箱,高度正符合我的要求。
拔下冰箱插銷,將它推到距離床鋪三四米遠的地方。
我接著翻揹包,找出攝像機,調整好角度,擺在冰箱上。
然後開啟鏡頭蓋,按下自動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