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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我擔心你睡著了跌跤,萬一撞在爐子上,就糟糕了。”
老婆婆放下點煤氣用的打火機,咧開沒有門牙的嘴巴,笑了:“多謝你了,真是個好心腸的孩子。”
荊祁被她誇讚得有點不好意思,赧然地搔搔頭,對北冥雪提議:“我們去公園後面的槭樹林吧,這個季節,紅葉會很漂亮。”
“嗯。”北冥雪點頭同意。
荊祁拉著她的手臂,拐向左手邊的林蔭道。
已經是暮秋了,兩邊的樹木,葉子都掉落的差不多了,水泥路上,零落著枯黃的葉子。
懸在半空中的太陽,似乎蒙了層面紗,昏昏黃黃的。
荊祁心情愉快地吹了聲響亮的口哨:“我第一次發現,朝陽這麼漂亮。”
“漂亮嗎?”北冥雪歪頭看了看,“好像跟每天比,沒什麼差別啊。”
“是沒差別,”荊祁輕鬆的語氣裡帶著發自肺腑的真正愉悅,“但是是跟你一起看,就覺得分外漂亮。”
還不大習慣這種曖昧的情/話,北冥雪微微紅了臉。
荊祁偏過頭,靜靜凝視著她白皙細嫩的臉孔,忽然覺得心臟跳得有點快。
他有種想親/吻她的強烈衝動,輕輕咳嗽一聲,說,“最近怎麼沒去第四閱覽室?”
臉上甜蜜幸福的表情一下子就褪去了,北冥雪沉默了。
荊祁望著她,眼中含著深深的愛憐,卻沒有懊悔,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一味的迴避,並不能解決問題,他溫和地問道,“茜婭的事,你還是放不下?”
頭頂枝頭一片殘留的枯葉,打著旋落下,北冥雪伸出手掌,看它慢慢停在掌心,低聲說:“怎麼能放下?”
“放不下也得放下,這世上有很多事,是我們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改變的,譬如生老病死。”荊祁勸慰,“你再怎麼難過、再怎麼悲傷,也無法改變什麼,她也不可能活過來。小雪,既然如此,為什麼你不學會善待自己呢?一切要向前看,我不願意看到你整天落落寡歡的樣子。”
“……”北冥雪沒作聲。
荊祁輕輕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們打小就認識,是好姐妹……”
有溫熱的液體在眼眶裡翻湧,北冥雪仰頭,眨眨眼睛,使勁把它逼回去,悽然地一笑,打斷了他的話:“不,你不懂。”
“小雪!”
“你不懂。”北冥雪呢喃,縹緲低啞的聲音,像來自遙遠的雲端。
她輕輕合攏手指,隨即又張開,碾碎的枯葉從她掌心輕輕滑落,風一吹,就不見了。
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她的思緒回到了多年以前——她想忘卻,卻始終沒辦法忘卻的從前。
北冥雪出生在距離b市幾千裡之外的z市,那是一座相對落後的、以農業為主的、欠發達的小城。
說是市,其實是縣級市,小得可憐,一個小時能從城東頭走到城西頭。
城外是一塊連著一塊的田地,阡陌縱橫、溝壑交錯。種植著玉米、水稻、蘿蔔、地瓜、土豆、白菜、大蔥……
田地的附近,星羅棋佈著一個個村屯,規模都不大,有幾戶人家的、十幾戶人家的,還有幾十戶人家的。
北冥雪的父母,就出生在其中的一個村子裡。
有一年,城裡的制磚廠招工。
他們和許多村民一起去報名,很榮幸地雙雙被招上了,成了吃國/家/飯的正式工人。
夫妻倆都是普普通通的一線工人,工資不高,工作也挺辛苦。
但好歹是鐵/飯碗,再也不用靠老天吃飯,跟沒能被錄用的那些人比起來,算是挺幸運的。
再小的城市,也是城市,裡面住著的,也叫城裡人。
z市沒有高樓廣廈,沒有縱橫交錯的立交橋,最高的樓房也不過七層——據說超過七層是要安裝電梯的。
那是個大搞建設的年代,那是個如火如荼的年代。
制磚廠效益挺好的,福利待遇也不錯,雖說也就是逢年過節發個被面枕套暖水瓶搪瓷缸子啥的……對北冥雪父母這種來自農村、連條免費毛巾都沒領到過的人來說,已經很驚喜很知足了。
最主要的是,廠子居然還有公房,以很低廉的租金租給職工跟家屬住——後來這些公房又以低於市場的價格,賣給了住戶。
當然,那是多年以後的事情了。
北冥一家,也分到了兩間公房。
制磚廠的公房,是統一規格的、幾長溜紅磚青瓦的平房。分隔成一段一段的,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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