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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素素眼簾一合,似是深恨自己多看了這一眼,垂手念道:“沉兒木訥堅毅,素素溫婉柔順……”她面頰一紅,伸手輕輕一撫鬢邊被風吹亂了的髮絲,方自輕輕介面道:“……唯有平兒,出身世家,自幼鐘鳴鼎食,卻無矜誇之氣,最難得是平日寡言而不露鋒銳,且天資極高,餘已決意……”
突聽一聲嬌喚,郭玉霞竟放聲痛哭了起來,龍飛長嘆一聲,輕輕將她攬入懷裡,只聽她放聲痛哭道:“我替‘止郊山莊’做了那麼多事,……他老人家在遺言裡竟提都不提我一句。”
龍飛濃眉深皺,沉聲道:“妹子,你今日怎地會變得如此模樣!”
郭玉霞抬起頭來,滿面淚痕,顫聲道:“我……我心裡實在太……太難受,這些年來,我們為他老人家埋頭苦幹,可是……可是我們得到了什麼?得到了什麼……”
葉曼青輕蔑地冷笑一聲,不屑地轉過頭去,卻仍然緊緊守護在王素素身側!王素素呆呆地愕了半晌,幽幽嘆息了一聲,又自念道:“餘已決意將數十年來與餘寸步未離之‘葉上秋露’,以及護守神棺之責,交付平兒,直至棺毀人亡。”
她柳眉一皺,像是不懂其中的含意,沉吟半晌,重複了句:“直至棺毀人亡!”
王素素又念道:“餘生平還有三件未了心願,亦令平兒為我一一了卻,這三件事餘已轉告葉曼青姑娘。”她不禁又頓住語聲,抬頭望了葉曼青一眼。
郭玉霞哭聲未住,石沉目光閃動,王素素又念道:“餘數十年江湖闖蕩,雖亦不免染下雙手血腥,但捫心自問,卻從未做過一件傷天害理之事,而今而後,餘自不能再問人間事,餘白手創起之‘止郊山莊’,今後全部交託於一一”她語聲突又一頓,深深吸了口氣,面上忍不住泛出驚詫之色,時曼青柳眉微揚,側首道:“交託給什麼人?”
王素素目光一轉,輕輕問道:“這張紙你還沒有看過麼?”
葉曼青柳眉又自一揚,朗聲道:“丹風門下,豈有這般卑鄙之徒?會做出這等卑鄙之事!”
王素素幽幽長嘆一聲,緩緩道:“我還以為你先看了看,是於你有利的,你才交給我們,是於你不利的,你就根本不會給我們看了!”她語氣之中,充滿了欽佩之意,也充滿了動人愛憐的柔順和婉,她一言一行,俱是出乎自然,真情流露,直叫任何人都不忍傷害於她!
郭玉霞哭聲漸弱,此刻突地抬頭問道:“這張紙上的筆跡,可是師傅的麼?”
王素素輕輕點了點頭,郭玉霞伸手一拭面上淚痕,又道:“你認不認得師傅的筆跡?”
王素素幽幽嘆道:“他老人家近年來常在‘晚晴軒’習字,我……我總在旁邊磨墨的!”語聲未了,眼簾一合,兩滴晶瑩的淚珠,突地奪眶而出,她瞑目半晌,方待伸手拭去,只覺肩頭被人輕輕拍了一下,葉曼青竟為她送來了一方柔絹手帕!
郭玉霞默然半晌,透了口長氣,沉聲道:“他老人家究竟是將‘止郊山莊’交託給誰?”
王素素輕拭淚痕,又將那方柔帕,還到葉曼青手上,感激地微笑一下,伸手一整掌中紙箋,一字一字地介面唸道:“今後全部交託于飛子與玉霞夫婦!”
郭玉霞霍然站直了身軀,目光疑注著雲隙問一片青碧的天色,呆呆地愕了半晌,滿面俱是羞慚之色,龍飛乾咳一聲,輕輕道:“妹子,師傅他老人家還是沒有忘了你!”
郭玉霞茫然喚了一聲:“師傅……”突又轉身撲到龍飛懷裡,放聲痛哭了起來!
葉曼青再次輕蔑地冷笑一聲,緩緩道:“直到此刻,你方才想起師傅,才會為師傅悲哀!”
郭玉霞哭聲更慟,龍飛默然垂下頭去!
只聽王素素接著念道:“止郊山莊乃是餘一生之事業,若無飛子之忠誠豪爽,不足以號召天下群豪,若無玉霞之聰明機變,以補飛子之不足,‘止郊山莊’亦不能成為百年事業。”
南宮平嘆息一聲,似乎對他師傅的調配,十分欽服敬佩!
轉目望去,只見王素素呆呆地瞧著掌中紙箋,下面的話,她竟是念不下去,石沉探目過去,望了一眼,面上突地現出喜色,道:“四妹,你怎地不念了!”
王素素道:“我……我……”忽地垂下頭去,面上生出紅霞,目中卻流下淚珠。
石沉道:“師傅的遺命,你怎能不念!”他目光直視著那方紙箋,王素素又是羞慚、又是失望的神色,他竟沒有看見。
王素素偷偷用手背輕抹淚痕,抬頭念道:“金龍密令,乃吾門至寶,今後交與沉兒……沉兒與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