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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封閉頭部,必須閉住呼吸,直到透過火窟後為止,澆水動作一定要加快才行。
馮援卻在開始澆水之前一剎那,突然低聲對何凌風說道:“那柄被姊妹會得去的胭脂寶刀是真的,但刀鋒被我用銀汁塗過,看起來很鈍,只須在火中略煉一下,便能恢復鋒利……
千歲、天波二府託付給你了,希望善待婉君,保全孩子……。”
這分明是永別前的囑託,足見他已決心犧牲自己,根本未存生還的念頭。
何凌風只覺心血沸騰,幾乎想挺身而起。
可是,沒等他開口,甚至沒等他點點頭或作任何表示,冰冷的池水已迎面澆了下來……。
何凌風閉上眼睛,屏住呼吸,耳朵也失去了聽覺,只感到自己彷彿置身在一具冰冷的大棺材裡,渾身似被繩索捆得緊緊的,絲毫不能動彈。
但是,他心裡卻很清楚,知道這短暫的時間內,就是自己生死存亡的關頭,平安脫身的希望千一得一,倒是從此一睡不醒,或者頃刻間隨火而化,屍骨無存,反有八九分可能。
他並不畏懼死,卻不得不祈求仍能活下去,因為,肩頭擔子太重了,使他不能死,也不敢死……。
突然,他感覺到自己在震動,在飛馳,四周寒意迅速消失,陣陣灼熱卻襲上身來。
一定是身外的冰層已經溶化了。
想到那灼熱,就想到那火窟中熾熱的火焰,只須一瞬間,便能將自己燒成飛灰……。
何凌風什麼也不敢想了,但求身子能趕快停止下來。
只要停,生死就已揭曉,人在火窟外,那是命長,人在火窟內,也不必再奢望求生了。
偏偏那震動、飛馳的感覺並末停止;而渾身已熾熱難耐,彷彿正置身沸騰滾燙的巨釜中。
他想檢視,卻睜不眼睛,想呼喊,卻發不出聲音,想掙扎,卻使不出力氣,混亂中,好像整個人已經被烤枯了,被燒化了,變成了灰,變成了煙……。
砰!一次劇烈的震動接著便失去了知覺。
好像只有一剎那,又好像過了很久。
何凌風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片碧藍的天,然後,就感覺四周有一股濃重的硫磺氣味。
他的第一個反應,便是挺身想坐起來,可是,一隻手及時按住了他,同時耳邊響起清脆的語聲,道:“別亂動,你想把船搞翻,大家都變成落湯雞?”
那是一隻女人的手,也是女人的聲音,聽來似有幾分熟悉。
何凌風初以為是費明珠,扭頭看去,才發覺自己果然躺在一隻小船上,船尾搖槳的,卻是個陌生女子。
船是小舟,人正青春,看那女子年紀不過二十剛出頭,鵝蛋臉上,嵌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件翠綠色的小坎肩,下面是條藍色百招裙,半截裙都已經溼了。
何凌風試著想撐坐起來,無奈那扁舟實在太小,才一動,就引起一陣劇烈搖晃。
綠衣女忙停下槳,半嗔半笑地道:“你這人是怎麼啦?叫你別動,幹嘛老是不聽話,你瞧瞧,為了救你,把我裙子都弄溼了,你還想把我擠下水才甘心?”
何凌風只得又躺下,赧然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想……。”
綠衣女又操起槳,一面搖一面道:“你想問我,還有二個女伴,是不是也獲救了,對嗎?”
何凌風急道:“對,姑娘也看見她了嗎?”
綠衣女笑道:“當然看見羅!不然我怎麼知道她跟你是同伴。”
何凌風道:“她現在怎麼樣?”
綠衣女道:“放心,她好好的,在另外一隻船上,已經先回去了,那是我妹妹駕的船。”
何凌風道:“多謝姑娘……。”
他聽說費明珠已經獲救,也不知是喜是憂?喜的是兩人居然僥倖脫險,穿過了火窟,憂的卻是費明珠既然後逃而先獲救,證明其間必已有一段不算短的時間,這段時間對尚在冰宮的馮援來說,可能就是生死交關的時刻。
這地方,是山中一個小湖,看樣子範圍並不太大,只因接近火窟,受地火噴蒸,整個湖水都是熱的,水質渾黃,有濃重的硫磺味。
何凌風一心惦念著馮援,忍不住又問道:“姑娘,你可知道我跌進湖裡已經有多久了?”
綠衣女笑道:“哈!這話問得多奇怪,你自己什麼時候跌進湖裡,難道自己也不知道?”
何凌風道:“實不相瞞,我躍進湖中的時候,人已昏迷,根本不知道時間。”